正当宁亦行为避免和裴迟砚同行绞尽脑汁时,物理老师给他递来了枕头。
“亦行啊,我打算组建物理一带一小组,已经挑了一些结对的人出来,现在就剩下宋阳还没小组了,你是我们班上物理最好的,你看课后能不能抽出一点时间拉他一把?”
物理老师紧接着补充:“当然,这个量力而行,你要是觉得时间紧,老师可以问问其他同学。”
宁亦行连忙答应:“我可以的。”
虽然和宋阳呆一起也很尴尬,但至少宋阳是直的。
宁亦行当晚放学就和裴迟砚说了结对的事:“小裴,之后晚上你都先回去吧,我不知道要多晚去了。”
裴迟砚站在原地没动,问:“和谁结对?”
“额......”宁亦行语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和我。”
宋阳拎着物理练习册走过来,指尖在宁亦行桌面上叩了叩,语气平淡:“你去我那,还是我到这来?”
宁亦行哪好让宋阳坐裴迟砚座位,等下又闹出什么事来,便说:“我去你那。”
他没敢看裴迟砚眼睛,摆手道:“那小裴,你路上注意安全。”
裴迟砚看着宁亦行跟宋阳坐到教室另一边,开始旁若无人地给宋阳讲题。
结对学习的人渐渐聚成几堆,唯独裴迟砚身旁空了下来。
这一侧的灯被值日生关掉一盏,昏昏沉沉的光线落下,将他大半个身子笼进阴影里。
因为裴迟砚在,宁亦行起初还有些心神不宁,觉得如芒在背,后来讲得认真了,就忘了这回事,等他中途歇息往那边看,裴迟砚已经不见了。
宁亦行握着水杯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一股说不清的怅然涌上心头。
等宁亦行到家,已经快十一点半了,玄关的鹅黄小灯亮着,裴迟砚房里的灯熄了。
宁亦行简单冲了个澡,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浴室,目光掠过那张空荡荡的床,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随后若无其事地躺下入睡。
这一晚宁亦行的思绪格外纷乱,他罕见的没什么睡意,干脆合着眼数羊。
宁亦行数到第三百二十只羊时,卧室门口传来轻微的动静。
——吱呀。
门开了。
宁亦行满脑子都是卧槽,脑子里闪过无数恐怖故事的片段,后背窜起一阵凉意,只想一拳把自己锤晕。
脚步声渐近,宁亦行死死捏着自己大腿,生怕一不小心叫出声。
床面下陷,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被子的一角被掀开,有谁攥住了他的手臂,力道很熟悉。
原来是裴迟砚啊。
宁亦行刚要松懈,蓦地愣住。
裴迟砚为什么大半夜进他房间?
宁亦行大脑一片空白,颈边温度愈渐滚烫,最后凶狠地咬下,可在沾及皮肤的刹那,却收敛了所有狠戾,像只刚生出乳牙的小狗叼住磨牙棒磨着。
那些莫名出现的红痕,终于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宁亦行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裴迟砚的性格,或许从来都不是平日他表现出来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