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的校服褪去,而他们的距离也划开一条跨不过的天堑。
那段隐晦暧昧的岁月,像一场短暂的梦境。
“到了。”
裴迟砚下车,从后备箱拿出自己给林女士和宁父带的补品,满满几大箱。
宁亦行看着这些价值不菲的补品,皱眉道:“怎么买这么多东西,你身上还剩多少钱?”
裴迟砚道:“不打紧,我这两天刚接了一个单子,定金还是足够买这些的。”
宁亦行冷酷无情:“哦,那怎么没想着攒钱去租房子?”
裴迟砚一秒变脸:“忘记了,下次一定。”
宁亦行哼了一声,提起两个箱子走在前头。
林女士给他们留了门,一开门,饭菜香就弥漫开来。
林女士从厨房探出头,手里拎着一把葱,见状忙放下葱,洗了把手走来提箱子,嗔怪道:“来就来,带东西做什么,多见外呀!”
说着,她上上下下打量裴迟砚一番,感叹:“天啊,小裴都长这么大了,我对小裴的印象还停留在高中呢,这些年我每次问菱儿要不要带你回国来聚聚,她都说你学业忙,这次回国待多久呀?”
裴迟砚笑道:“不走了,以后就留在x市。”
“这样也好,你和小亦还能相互照顾一下。”林女士问出了家长们最关心的问题:“你今年27了吧,找对象没?”
“没找。”
林女士道:“小亦也没找,给我愁的哦,倒也不是急着抱孙子,就是觉得有一个人陪在身边不会那么孤单,毕竟我和他爸也不能陪他一辈子。”
宁亦行无奈道:“妈。”
林女士知道他不爱听自己说这些,收了声:“好好好,你们在客厅玩,我去洗菜。”
裴迟砚跟着进了厨房,穿上围裙,道:“我帮叔叔打下手。”
宁父哈哈笑道:“小裴的厨艺真没得挑,听说你现在和亦行住一块,又便宜这小子了。”
宁亦行倚在厨房门口看他们忙活,时不时帮忙做点小活,闻言道:“等价互换好吧。”
宁父想起一件事:“不过我记得你房子就一间卧室吧,那你们怎么睡啊?”
裴迟砚道:“没关系的,我可以睡地——”
宁亦行及时打断裴迟砚的话:“他和我一起睡。”
宁父嘱咐:“那你要照顾好人家,半夜睡安分点,别把小裴踹下床了。”
宁亦行挤出假笑:“那是当然。”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主要是宁父三人在说话,宁亦行顾着埋头苦吃。
饭后,林女士拉着裴迟砚在沙发上说话,她说起宁亦行这些年的趣事:“这小子老觉得男生不能哭哭唧唧,平时生病受伤从来不掉一滴泪,结果他高考完班级聚会那晚,回来时眼睛都哭肿了,给我吓一跳,问他发生什么了,他说舍不得同学。”
林女士啧啧感叹:“看不出来还挺感性哈。”
裴迟砚拿水果的手一顿,随后若无其事道:“哥人缘很好的,突然要分开了,会难过也是人之常情。”
“原先是这样,但现在他对人淡淡的,我没见他和谁很好过。”林女士说出自己的真正想法,“他以前和宋阳玩得好,后来也没见两人有什么联系了,我有时总觉得他心里压着事,他自己从来不说。我想着你俩是同龄人,关系又好,如果可以,你帮阿姨多开导他,至少让他开心点。”
裴迟砚应下:“阿姨放心,我会的。”
顾虑到宁亦行次日还要上班,等到了十点多,林女士便依依不舍地催他们回去。
她给两人塞了一堆家里种的菜,要裴迟砚以后多和宁亦行来这边玩。
裴迟砚先把宁亦行送到家,道:“哥,我临时有点事,可能要比较晚回来,你先睡吧,不用给我留灯。”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要给你留灯了?”宁亦行没多问,丢给裴迟砚新配的门钥匙,道:“随便你去哪。”
他啪的一声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宁亦行的背影消失不见,裴迟砚才把车开出小区,停到附近一处偏僻安静的地方,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Luna的声音传来,她没好气道:“您要不看看现在是上班时间吗?”
“私人心理医生是二十四小时上班。”
电话那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掀翻,Luna声音急促:“你别抓手!那手不知道被你抓伤多少次了,调整呼吸。”
裴迟砚跟着Luna的指示放平呼吸,可是今晚林女士的话如同鬼魅一般缠着他,扼住他脆弱的神经。
裴迟砚声音低低的:“我后悔给他发那两句话了......”
“我怎么能让他那样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