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猪,就等后头把地势低的地窖里的东西搬上去屋子里时再把猪赶到柳家去宰了吧,就说是蛇要吃猪肉,谅她们也不敢说多几句。
前些日子干惯了活,柳枝今日也没闲下来,回到屋里梳头时才发现自己都能这么勤快了。
但没人在旁催着,柳枝也勤快不过两日,第二日就赖在了床上不想离窝了。
我自己辛辛苦苦睡了一个晚上才暖好的被窝,凭什么天一亮就要离开啊,这不是白暖了吗?
柳枝理不直气也壮,生生是赖到了日上三竿,最后是林更元从床上把她连人带被给抱了起来洗漱。
冬日里不能歇着,越歇精神头越蔫,若是寒邪入体后发了高烧,那可不是说笑的。
林更元找了个活给柳枝干。
“枝枝,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第二个地窖的时候吗?我们找位置时不是还找着了一棵野柿子树?现下天冷有霜,我们去摘回来做柿饼和糖稀如何?”
要说这个,柳枝就来了精神。
“那得快点去才行!别让鸟雀给吃完了!”
“不急,我下山那日深山里才有霜呢。野柿子树在山外围,等得了这两日,我i们明日一起去瞧瞧?”
“行,那你安分点,别打搅我睡觉,我明日可要早起呢!”
安安稳稳地睡了个整觉,柳枝这日起得比林更元还早,哼着小调去厨房里做早食时,还能和历经一场宿醉后正迷迷蒙蒙要家去的月亮打上个招呼。
心情好的时候就乐意折腾。
柳枝好久没进过厨房了,看着屋里屋外都放满了的粮食,手痒痒。
余光里恰好瞄到了窗外的水缸溅起了三尺高的水花,原是昨日林更元父子俩抓回的一条大鲤鱼在闹腾,水缸周边的泥都被打湿完了。
好,很有活力!
那就选你来做鱼兜子吧!
柳枝兴致勃勃地将这条大鲤鱼抄进厨房,一棍子下去打晕鱼后三两下就把鱼鳞给刮干净了,破肚清脏,将鱼内脏留起给猪吃。
鱼兜子里的馅以鱼蓉为主,但柳枝没那个功力能刮鱼蓉,只打算把鱼肉去了骨后剁一剁就成了。
去头去尾,柳枝从鱼尾下刀,紧贴着中间的大鱼骨,片下两侧的大肉去骨。
刚切下了三片老姜,林更元进来了,柳枝就将剁肉的活交给了他。
鱼肉剁碎要混着老姜和干橘皮一起剁,能够去腥增香,剁好后还要加点猪油打底,再拌进些萝卜丁炒一道。
将肉的事交代完,柳枝转去忙面皮的事了。
刚进厨房还没想好要做什么时,柳枝就点火烧了一大锅水。
舀一勺沸水贴着盆沿转,缓缓将其倒入白面中,柳枝执着一双竹筷在盆里打着圈,直到白面成了一个个毛球,盆里边没有干白面后才停下。
这时的面烫手,不能动,柳枝把它拿离了灶台放着,在外灶上又起了一个锅。
早食不能光吃鲤鱼兜子呀,一条鱼才能出几个?还得有别的。
柳枝这下就拿了刚刚切下的鱼头和鱼尾,如上回煮鱼汤那般,找了条薄薄的粗麻布将它俩包住,放入锅中,倒水,加米,放姜,放葱,熬鱼粥。
做完这些,白面也不烫手了,将它和成一个团子,又搬回灶旁放着。
林更元已经将馅炒好了,还洗净了四条红薯,在熬粥的那个锅上加了一个蒸笼,把红薯放进去借着粥气一齐蒸熟。
面团还在发着,无事可干。外边院里风大,柳枝在厨房里呆久了,是一点也不想出去,坐在灶旁取暖发愣。
“今日兴致这么高?”林更元将厨房收拾好了,也坐到了柳枝身旁,将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别到了耳后。
柳枝忙完了骤然一停,困意上头,打了个哈欠,倚在林更元肩头,嘟囔道:“我都一年没吃柿饼了。今年的银钱都用来买粮买日用了,我没敢再买零嘴。”
林更元蹭蹭她的额角,没忍住又亲了亲,将柳枝抱得紧紧的,“以后你起了要叫上我,我今日起了没见着你,吓坏了。”
柳枝听了后眉头一高,斜眼看他,眼角眉梢尽是得意,“哈,也有你被我吓坏的时候啦?”
“是,”林更元低头,将自己的鼻尖凑上去抵住柳枝的鼻尖,“见不着枝枝,把我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