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从家里出来后,就一直住在酒店。准确来说,在酒店有个落脚的地方,大部分时间还是被楼藏月逼迫回他家。
也不是每一天祝余都会受他所迫,不回去的时候,楼藏月就带着做好的晚餐去找祝余,顺便留在祝余那里。
最近楼藏月好像很忙,不是像之前隔三差五那种消失几天的忙,而是每一天都早出晚归,也没太多时间对祝余威逼利诱。
祝余下班后回酒店休息,侯雷的电话来了。
他说下班在公园角落看到两个人虐猫,人没追上,猫还活着,问祝余有没有时间去下方舟。
楼藏月拎着餐食过来,没见到人,还以为祝余不想给他开门。在祝余门口狂拍门,企图再次利用祝余的素质放他进去。
祝余没拍过来,隔壁客人的举报电话把酒店前台先叫来了。楼藏月常来,前台都认识他了,跟他说祝余走了。
前台走后,楼藏月蹲在祝余的门前,坐了一会儿,给祝余打电话。
打了几次祝余才接。
楼藏月问:“你去哪里了?”
祝余急着赶过去:“什么事?”
楼藏月说:“你还没有吃晚饭。”
“不用,”祝余说,“酒店套房可以做饭,你不用每天都给我送饭来。”
楼藏月又问:“你去哪里了?”
“方舟。”祝余冷冷挂断电话。
楼藏月头抵在门上,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起身去找祝余。
祝余赶到时,侯雷捧着惨不忍睹的狮子猫,等着他来。
“祝医生。”
祝余拍按了下侯雷的肩膀:“别担心。”
祝余接过小箱子,狮子猫呼吸急促且困难,胸口剧烈起伏却不能吸入足够的空气,身体局部有毛发脱落,露出渗血的皮肤,初次看到祝余还有见到生人的应激反应,想爬起来跑走,但一条腿软趴趴的,使不出一点儿力气。
侯雷说:“那是两个中学生,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这只猫,用石头,用竹片……”
“先别想了。”祝余亲眼见过有人虐待猫,那样的场景本来就难以接受,更何况对爱猫的人来说。
祝余看着小猫说:“应该有肋骨骨折,伴随气胸,后腿骨折以及软组织撕裂。我先去给他做个检查。”
“好。”
侯雷跟着祝余,有需要的地方就打下手。
楼藏月赶到时,小猫做完检查,祝余准备带着他去手术室。
楼藏月一看狮子猫的那副样子,就知道他遭受了什么。他问侯雷:“看到谁做的了吗?”
“我有照片!”
侯雷追不上他们,拍了几张他们的照片,翻出照片,统共拍了五张,双方都急,照片全是糊影。楼藏月放大一张勉强还能看的照片,仔细地看了下:“说,够了。”
他转身出去。
祝余问:“你去干什么?”
“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祝余做了三四个小时的手术,出来时楼藏月等在手术室门口了。侯雷熬不住,困得不行,楼藏月让他去休息室先眯一下。
楼藏月身边没有多出来的小猫。
祝余说:“我以为你会带他们回监狱。”
楼藏月说:“带啊,刚刚就是去找他们了,人找到了,都在家里睡觉呢,不太方便,等天亮。”
侯雷听到动静出来,跟祝余把小猫推去观察室,问:“能活吗?”
“他受伤很严重,”祝余实话实说,不给侯雷带去不必要的希望,“百分之六十的死亡率。”
小猫的身上插了几根管子,连接着机器,侯雷问:“这次也救不活吗?”
祝余还是说:“不一定。”虽然概率比死亡的低,但也是一定的存活率。
“我每次都不能救他们。”侯雷说,“要是我能出现得早一点儿,就好了。”
“他们出现在这里,你已经救到他们了,不是吗?”
侯雷揉了下眼睛:“最可恶的是,那两个小孩子。”
“他们会付出代价的。”楼藏月靠在门口说。
祝余收回目光,对侯雷说:“好了,尽人事听天命,不要想太多。”
侯雷点点头:“你去休息吧,晚上我来看着,后面的事我都安排好了。”
祝余到外面休息处坐下休息,摘了口罩。楼藏月坐在他对面,还惦记着祝余没吃晚饭,又工作到凌晨。
他把保温桶里的汤拿出来,试了下:“还是热的,其他的估计你也不想吃,喝点汤吧。”
祝余犹豫了下,接过楼藏月递过来的勺子说:“谢谢。”
“晚上开车危险,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天亮了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