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青天绝不是好惹的,他的长枪竟以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刺出,上身后仰,长枪从胯下标出,在朱古尾的剑前与巨灵掌相触。
范正忠“嘿”的一声怪叫,巨灵掌刹那间竟内陷近寸。
费青天心中大骇,只觉得一股非常阴柔之劲从长枪上传到,枪尖似插入一团厚厚的棉花之中,毫无着力之处,“这是什么功夫?”费青天心中暗道,但却无暇细想,只得强运功力,向那道阴柔的劲气撞去。
范正忠眼中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
费青天立刻知道不妙,只觉得枪中所攻出的力道竟变得虚无飘渺,那阴柔之劲荡然无存,自己的劲力也似乎完全不知去向。
“轰!”云大夫的枪已经够快的了,劲道也十足,但他并没有击到范正忠的巨灵掌上,而是被费青天的长枪砸了一下。
费青天一震,云大夫也同时一震,几欲坐倒,虽然未曾坐倒,也非常狼狈,费青天歪歪斜斜地滚退三步,而云大夫却连翻三个筋斗才站住身子,心中不由得一阵骇然,真气竟有一些不畅,费青天稍好一点,全因他所选择刺出去的姿势很好,非常容易卸力,并无不适之感。
“叮叮!”两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朱古尾的长剑被范正忠以掌化指点中,一股很奇怪的力道将剑式一引,竟与李铁男的长剑相击,两人也全骇然倒翻而回。
范正忠“嘿嘿”一声怪笑,很潇洒地落在黑白无常的身边,迅速点住黑白无常心脉附近的要穴,冷冷地望着费青天等人。
费青天不由得打心底冒出一阵寒气,他也清楚地感应到其他三人心中的惊异,众岳阳门的弟子也全都呆住了,他们想不到己方武功最高也是在“岳阳门”身份最为尊崇的四人,居然被这怪老人一招击退,叫他们如何不惊?
胖瘦二仆迅疾飞落在范正忠的身边,从怀中掏出两颗鸡子般大的药丸,强行按入黑白无常的口中,并疾点数处流血最多的地方。
“想不到岳阳门还有这如此好手。”范正忠不含感情“嘿嘿”地笑道。
云大夫生性淡薄,洒脱,听了不由也淡淡一笑道:“想不到圣者不仅未‘寿终正寝’,反而功力精进如斯,真是叫人好生难过。”
费青天不由得也淡淡一笑,那种紧张戒备的肃杀氛围不由得被冲淡了一些。
“哼哼,你也好过不了多久!”范正忠眼中露出一丝残酷的厉芒道。
“哦,是吗?我可比圣者你小了几十岁,除非你现在患了什么绝症,否则我怎会好过不了多久呢?”云大夫装一次糊涂笑道。
“牙尖嘴利的本领在‘岳阳门’中你数第一!”范正忠冷冷地道。
“那个倒是不见得,遇到你们这些奸邪恶毒之徒,就算是老绵羊也不得不变得牙尖嘴利,不然一些贪吃狗总以为人家好欺负!”费青天神色一冷道,手中的长枪一摆,以防范正忠突然的袭击,反正这事已经不能够善罢甘休,不如骂就骂到底。
范正忠神情平淡,难测喜怒,连他的意图与状况全都推测不出,只是斜眼盯着费青天。
费青天毫不相与地对望,并不在意对方眼中的冰意。
朱古尾与李铁男的手心握出了汗,却很难找得出范正忠的破绽,云大夫的感觉也一样,总觉得无论什么角度进袭,对方犹如一座高山般崇峻,无从下手,却不知范正忠此时也陷入了苦局。
费青天四人全都是高手,刚才范正忠为救黑白无常的性命,猛然击出最得意的一招“拨乱乾坤”,却不想竟无法击伤四人,心下也大骇,费青天、朱古尾的真气之猛也并不是轻易便可以击溃的,实在是极为耗力,刚才击开四位高手,已使胸口有些闷乱,只是费青天诸人不知深浅而已,当然他也不明白费青天等人是否也受到震伤。
岳阳门众弟子刚接到朱古尾的命令,一定要杀死这胖瘦二仆,这时,也不管如何,便向胖瘦二仆围去,其中还有一部分弟子退回卧轿周围,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范正忠抬头向那卧轿望了一眼,没声道:“你以为可以留下我吗?若是我让你们小姐一命呜呼,你猜我能办到吗?”
费青天脸色疾变,朱古尾等人也不由得变色。
“你不嫌手段太毒辣了吗?连一个弱女子都不肯放过!”费青天咬牙切齿地道。
“嘿嘿!”范正忠一声冷笑道:“我‘天妖教’行事从来只需要结果,管他用何种手段,只要是阻碍本教发展的绊脚石,定会一个不留地清理掉。”
“天下正义之士杀得完吗?”朱古尾不屑地道。
“天下正义之士我是杀不完,但我会用所谓的正义之士去杀你们,根本用不着我动手!”范正忠冷冷地道,声音便若从冰缝中挤出来的风,冷得刺骨。
“邪魔歪道,既然如此说法,生死有命,你若有本事杀了我们小姐,我们也无话可说,人总是要死的,迟死早死都一样,我们也会让你们‘天妖教’付出代价的。”李铁男怒吼道。
“不错,生死有命,若是她命该绝于此,我们无话可说,并不是我们维护不周!”费青天也冷冷地道。
“还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个更不幸的消息?”范正忠冷冷地道。
“有屁就放,有屎就拉,啰里啰嗦,别是使缓兵之计!”云大夫大声道。
众人心中一动,难道真是使缓兵之计?刚才他们便是使的缓兵之计,才让对方吃了大亏,若此时他们也来个缓兵之计也不能不防。
“你可知道,在你离开岳阳门一炷香时间里,刁漠然与仇恨已经见了阎王吗?”范正忠虽然只是对费青天冷冷地讲出来,但却不亚于四个闷雷击在四人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