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一
“噗嗤”,“咕噜咕噜”,橘子味汽水灌进肚子里,在味蕾上翻腾了几个泡沫,夏天果然很热。
萧逢声拿着还剩一半的汽水,看了一眼心理医院,捏紧了瓶子,走了进去。
“哎,逢声啊,你来啦”一个很温柔的女声传来,卢倪佳放下了手中的病历本,给萧逢声倒了一杯茶。
萧逢声默不作声地坐在柔软的皮质沙发里,眼神涣散暗淡,卢倪佳温柔地笑着:“这么久没见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没怎么样。”萧逢声淡淡地开了口。
“嗯,听说你转学了,那你有去认识或遇见一些有趣的人吗?”
“嗯……没认识什么人”
空气沉默了,卢倪佳并没有太意外,仍是微笑着:“逢声,你知道吗?前几天我遇见了一株草,那株草十分地萎靡,它并不是因为缺水和阳光,但它却处在即将濒临死亡的状态,可是好巧不巧,他的身边正好长着一株非常鲜艳,长势旺盛的紫罗兰,他们就在我的楼下,你能替我去看看他们吗?”
萧逢声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玻璃桌上的那份病例,上面有几个着重的字:中度抑郁症,焦虑症,有加重的趋势。
卢倪佳看着萧逢生,热茶飘出的白雾缓缓升起又消弥,外面的天空雾蒙蒙的。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哗啦啦……
雨悄然而至,用力地砸着玻璃窗。
萧逢声站起身,走出心理咨询室,走到门口时,卢倪佳喊住了萧逢声,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柔:“记得带伞,就在门口的斜转角那儿,这雨看起来很大,别淋湿了。”
萧逢声偏了下头,没有说话,走了出去。
走到转角处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会。
然后挑了一把蓝色的雨伞走出医院。
雨水直直地打在他身上,萧逢声并没有按照原路线返回,而是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那里有一棵大树,树底下躺着很多草和花。
其中有些扎眼的是一株很漂亮的紫罗兰。
雨轻轻地落在它的身上,又柔软地滑落下来。
而在紫罗兰的旁边有一株不显眼的小草。
远看不出小草到底在哪,也看不出它长势如何。
萧逢声渐渐地靠近他们,走到他们近处的时候,惊讶,或者说是一份意料之外的惊喜。
那株小草正拼了命地喝着雨露,鲜艳的绿色蔓延在它的身上。
哗啦啦啦啦啦…………
雨还在下,但是萧逢声已经离开了,而在那株紫罗兰和草的上面撑着一把蓝色的雨伞。
回忆二
萧逢声是高一下学期转到这个学校的。
安静雅女士的大驾光临,就让学校的领导们毕恭毕敬,俯首称臣。
安静雅女士是萧逢声的母亲,有着锋利的眉眼和冷艳的姿态,“哎呀,您来到我们学校真的是荣幸至极呀!”
“您说笑了,校长,萧逢声是我儿子,他转学到这个学校来,想必贵校不会让我失望吧?”
“那当然,那当然,请您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您儿子的。”
这是办公室里一段简单的对话,萧逢声站在门外无聊的望着走廊尽头的夕暮。
真的很没意思。
安静雅走出来后看了一眼旁边的萧逢声,就转身离开了。
而这一过程,萧逢声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从小到大,萧逢声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优秀,长得帅,身高挺拔,待人谦逊礼貌。
而安静雅,可以算是商业中的女强人,盛中集团的CEO,至于萧逢声的父亲,在萧逢声小时候就去世了。
但是优秀的背后没有人知道安静雅对肖逢生多么的偏执严格。
请私教老师给他上专门的钢琴课和专业课,稍微有一项没有达到安静雅的目标,安静雅就会将萧逢声关进小黑屋,等他反思好了再放出来。
对于萧逢声来说,骑马,打高尔夫,滑雪,极限运动这些看似能得到片刻放松的项目,都变相成为优秀的代名词。
在安静雅的字典里,他不允许他的孩子挂上不优秀的标签。
萧逢生从小就长得非常好看,在肖逢生16岁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家教老师趁安静雅不在家的时候,将所有的门窗关了起来,在萧逢声面前脱了所有的衣服,那凶恶的器具不断向萧逢声靠近,他抓住了拼命挣扎想要逃跑的萧逢声,把他死命的按在地上,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发出声音,要不是当时佣人上来打扫卫生,否则这个面部狰狞的畜生就要将萧逢声拉入无边的黑夜,而永不见天日。
这件事成了萧逢声一生中最大的阴影。
但是那一天安静雅回来得知这件事,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愤怒或者癫狂到要把家教碎尸万段的表情,反而异常的平静,诡异地像一片死海。
她只是冷漠地像一个机器一样公事公办地处理这件事,没有安慰,也没有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