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渝转过身,看到站在神像后的池衡,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池衡心里一紧,赶紧把凭证往怀里塞了塞,拱了拱手:“晚辈…… 路过这里,被乱兵困住,多亏将军相救。” 他没敢说自己是来拿凭证的,怕江渝追问下去,暴露苏轻辞的计划。
江渝的目光落在他渗血的肩膀上,又扫过他手里攥着的衣角,眼神里满是审视:“路过?丞相府的公子,怎么会穿着粗布短打,出现在这荒郊野外的破庙里?”
池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正想编个理由,系统突然提示:“宿主!三皇子的余党往这边来了!大概有五个人,手里拿着刀!”
江渝也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他脸色一变,看向池衡:“你先躲起来,别添乱。” 说完,就提着剑往破庙后门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身边的士兵:“看好他,别让他乱跑。”
池衡赶紧躲回神像后面,透过缝隙往外看。江渝很快就和三皇子的余党交上了手,那些人显然是来抢凭证的,下手又狠又急。江渝以一敌五,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可左臂还是被划了道口子,鲜血渗出来,染红了银灰色的铠甲。
池衡攥紧了怀里的凭证,心里有些着急。他知道江渝不需要他帮忙,可看着江渝独自对抗五个亡命之徒,还是忍不住想做点什么。他摸出腰间的匕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冲出去他出去只会拖后腿,还可能被江渝当成 “同伙”。
好在士兵们很快赶了过来,三皇子的余党见势不妙,转身想跑,却被士兵们团团围住,很快就被制服了。江渝收剑入鞘,走到被绑住的余党面前,声音冰冷:“说!三皇子让你们来拿什么?”
余党们低着头,谁也不肯说话。江渝也没逼问,只是吩咐士兵:“把他们带回去,交给刑部审讯。”
处理完余党,江渝才转身看向池衡,语气依旧冷淡:“这里不安全,你赶紧离开。”
池衡愣了一下,赶紧点头:“多谢将军。” 他刚想走,又想起怀里的凭证,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将军,三皇子通敌的凭证…… 在我这里。”
江渝的眼神动了动,伸出手:“拿来。”
池衡把凭证递过去,江渝展开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果然是来拿这个的。苏轻辞让你来的?”
池衡没想到江渝会直接点破,只好点了点头:“是苏御史让晚辈来的,他说只有拿到凭证,才能扳倒三皇子,推掉赐婚。”
江渝把凭证还给池衡,语气严肃:“这东西很重要,你明日一早交给苏轻辞,让他在朝堂上揭发三皇子。路上小心,三皇子的余党不会善罢甘休。”
“那将军……” 池衡想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去,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江渝还要去雁门关,怎么会因为他耽误行程?
江渝像是没看出他的犹豫,转身走到马旁边:“我还要追敌寇马队,没空送你。你自己回去,要是遇到危险,就报我的名字。” 说完,翻身上马,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池衡。
“驾!” 黑马嘶鸣一声,朝着雁门关的方向疾驰而去,银灰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池衡站在原地,手里攥着凭证,肩膀的伤口还在疼。他望着江渝离去的方向,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江渝救了他,却不是为了他;提醒他小心,却也没多问一句他的伤势。这样的距离,才符合他们 “监察者与被监察者” 的关系,可不知为何,池衡心里还是有点空落落的。
“系统,江渝的好感度有变化吗?” 池衡在心里问,语气带着点自嘲。
【攻略目标江渝,好感度 + 2,当前好感度:-6。备注:目标因 “宿主协助获取通敌凭证”,对宿主的警惕稍减,但仍将宿主视为 “需要监视的丞相之子”,无额外情感倾向。刚才为宿主挡箭(宿主未察觉),仅因 “避免无关人员死于现场,影响后续审讯”。】
池衡苦笑了一下,果然没什么变化。他摸了摸肩膀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可刚才江渝那声 “碍事”,还有冷淡的眼神,却像根刺似的扎在心里。
“池公子,您没事吧?” 两个士兵走过来,是江渝留下收拾现场的,“将军吩咐,要是您还没走,我们可以送您回丞相府。”
池衡点了点头,跟着士兵往破庙外走。夜色更浓了,风裹着寒意吹过来,他裹紧了身上的粗布短打,怀里的凭证硌着肋骨,提醒他今晚的惊险不是梦。他回头看了眼破庙,残烛的光从窗户里透出来,像一双双眼睛,盯着他远去的背影。
路上,士兵们偶尔会聊起江渝,说将军为了查敌寇,已经三天没合眼了,说将军刚才为了追敌寇马队,连口水都没喝。池衡听着,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江渝刚才对付黑虎和余党时,动作利落得像没事人,可谁又知道他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走到丞相府后门,池衡谢过士兵,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才转身走进巷子。春桃早就等在后门,看到他肩膀流血,吓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公子!您怎么受伤了?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没事,小伤。” 池衡拍了拍春桃的肩膀,走进院子。他回到房间,把凭证小心翼翼地收进木盒,然后才找了块干净的布,擦了擦肩膀的伤口。伤口不算深,可疼得厉害,他咬着牙上药时,忽然想起江渝左臂的伤口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处理,有没有带伤药。
“系统,江渝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池衡忍不住问。
【攻略目标江渝已追上敌寇马队,正在对峙。左臂伤口未处理,出血量较少,但因疲惫,动作已出现轻微迟缓。】
池衡的心揪了一下,他从抽屉里拿出江渝送的那瓶金疮药,犹豫了片刻,还是又放了回去。江渝不需要他的关心,他的好意,只会被当成 “别有用心”。
窗外的风还在吹,池衡坐在桌前,看着手里的凭证,心里忽然坚定起来不管江渝对他是什么态度,他都要尽快扳倒三皇子,不仅是为了推掉赐婚,也是为了不让江渝再因为这些阴谋诡计,累得连伤口都没时间处理。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 “初三破庙交易” 的明细,准备明日交给苏轻辞。烛光下,他的字迹还有些发抖,可眼神里却满是坚定这场权谋博弈,他不能输,也输不起。而江渝,那个银灰色的身影,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在这个夜晚,有个被他视为 “碍事” 的人,正默默为他担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