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陆实予第N次确认，何亦宏的精英滤镜在鸳鸯锅面前会全面崩坏——这位海归正用漏勺当教鞭，在翻滚的牛油锅上空画着谁也看不懂的拓扑图，番茄锅那边飘着的鸭血像极了上周崩溃的服务器日志。

“我们的模型现在像极了直男送礼物。”何亦宏的银丝眼镜起雾到能拍恐怖片，“用户想要的是‘帮我写封情书’，它给人生成《论量子纠缠在恋爱中的应用》。”

陆实予把虾滑下进番茄锅时突然顿悟：一年多前被这位“刘能教授得意门生”从实验室骗来时，合同里可没写要兼职“AI心理医生”。

他们团队日常除了写代码，还得掌握以下技能：给显卡唱摇篮曲防过热、教产品经理区分GPT和GPS、以及在甲方说“我想要个励视那样的”时忍住不掀桌。

Millione目前遇到不少技术问题，组员没少加班。但找出核心，还需要群策群力，靠集体智慧头脑风暴。

所以，何亦宏的“灵感挖掘计划”也进行得如火如荼，最近对大伙儿进行脑力追击。今天轮到陆实予坐在“审讯椅”上，看何总把火锅漏勺当光剑挥舞。

“现在的模型没法直接输出用户要的东西。”陆实予提出一个痛点。

行业激烈的竞争加上团队成熟度不足，他们还没精力去跟进这个迭代方向。

“所以我们需要招几个会哄AI的。这个月去庆大和京大宣讲，你记得把那个‘入职送五年质保生发液’的易拉宝带上。”

陆实予看着锅里沉沉浮浮的毛肚，突然觉得Millione的技术难题里最棘手的，可能是如何阻止CTO在代码评审会上用《哈利波特》打比方。

接下来的秋招面试，他会随团队一起到庆大和京大招兵买马。

归途的计程车上，陆实予解开两颗衣服纽扣，任夜风卷走衣襟间的椒麻气息。

回到家调试键程时，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白天触碰过的快递箱棱角。

04户型他没记错的话，是一居室。听她问话，还真可能是大学生，跟男朋友一起住这小区。

以前的大学生，四年里基本都在学校住着，按部就班上课、参加社团活动、实习、校招和写论文。

现在的校园管理，至少对高年级学生没那么死板了，鼓励丰富多样的课余生活，学生有一定的自由度。

估计她跟自己一样，方便实习住到外头来。

空气里浮动的牛油味突然变得存在感十足，陆实予嗅着衣服上腌入味的火锅香，突然觉得该在卧室墙旁边挂个香薰机——毕竟不能让人以为AI专家都是麻辣味的数据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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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复播让夏果丢掉大半个月的手感找了回来，粉丝数不知不觉又达成了一个W的小目标。

新一周她有研究生专业课，得适应一阵。

头节大课就是最容易犯困的必修《导论》，讲基本概念。好在学生都是萌新，学习上端正的态度将会是未来三年的巅峰。

夏果今天穿着米色针织上衣和深蓝色阔腿裤，如此朴素的穿搭，也将细腰完美地勾勒出来。

“早八的课居然坐满了？”她看向阶梯教室后墙的电子钟，手腕上缀着星月吊坠的银色细链在晨雾里晃出细碎的光。

周末发的视频还在同频热门上挂着，此刻后排男生们假装刷题时倾斜过度的手机屏幕，诚实地映着同款播放界面。

林琳老师敲击讲台的声音惊飞了窗边偷食的麻雀，也惊醒了后排偷拍夏果发梢的同学。“虽然大家都是刚刚到学校还在适应……”辅导员的声音突然微妙地顿住，“但《语言学导论》的学分可不会对美人网开一面。”

林琳是夏果的年级兼职学术辅导员，她的同事们上周已就BBS榜一话题热议一番。

马上要组织校级新生晚会，学院肯定不能错过夏果这位流量密码。

下课铃响起时，夏果慢条斯理地往帆布包里塞进樱花图案的签字笔。

“夏果，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林老师的尾音就这样消散在窗外飘来的花香里。

“新生晚会？”

“是，你考研的综合排名非常靠前，我们还关注到你登记表里写了有跳舞经验，一般新生晚会只有两周多排练，时间紧，我们尽量找有基础的孩子参加。”

“舞蹈类节目，一般群舞比较能出效果，还有其他同学么？”

“正在组织，是校级活动，所以会和其他学院一起组节目。你放心，就是一个新生的派对，你可以这样理解。”

“如果是群舞，我尽量配合。”

夏果研究生阶段没打算加社团或学生会活动，能琢磨明白自己的学业和直播日程，就不简单了。

但适逢开学，辅导员委以重任，不好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