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身影不见了,两人目光相碰,便知此事成了一半。
徐晚拿着衣服出来,章行简命士兵牵来两人的马,士兵却说,那两匹马累的倒在了地上,怕是启程不了了。
章行简面色沉沉,摆了摆手,“那就随便选两匹马过来吧。”
这时彭鹰过来了,“章都尉,今日很不凑巧,喂马的厩卒不小心将北狄战马和我们的马吃食弄混了,现在营内所有的马都腹泻了,我们已经紧急喂了水,兽医也已经给它们用药了,只是确实没有一匹好马给您和徐将军了。”
章行简一听,拧眉怒声道:“此事是谁负责的?这都能弄混,出了这么大的事,从将领到士兵,查清楚,该革职的革职,该军法处置则处置,决不姑息,你当以身作则,明白了吗?”
彭鹰没办法,只能躬身应‘是’。
章行简看了徐晚一眼,“今日回不去了,给我们找两个大帐歇息一晚,等明日看有没有能跑的马吧。”
此时已经是亥时,差不多也该歇息了。
徐晚随便选了个大帐,打算就此躺下,章行简的大帐就在隔壁,他却没在帐内,跑来她这边了,走来走去,四处巡看。
徐晚不知道昭明的男子与女子之间保持多少距离才为合适,但至少在深夜,一个男子孤身呆在女子帐内,丝毫不客气的好像这是他自己寝帐,明显不合适。
“都尉,夜深了,你该回去就寝了。”徐晚礼貌的赶人。
“别睡啊,不是还要等他上路吗?”章行简看着打算和衣躺下的徐晚。
“不睡下,他怎么放心走呢?”
他们的目的,不在问话也不是搜衣服,而是引他走下一步棋,直接捉个现行。
徐晚将行军床上的被子拿开,打算就这么躺下,今日奔波了一天,她伤还未好,确实有些累了。
章行简一听也是,见她已经躺下,便熄了烛火,撇撇嘴,没趣的回去了。
他不习惯在别的帐内休息,便想着过来与她坐等那人离去,而后再商讨下一步的计划。
两人帐内的火已经熄灭了,约两个时辰后,章行简坐着快等睡着了,才隐约听见马匹踢踏离开的声音。
他脑中立即清明,想去徐晚帐中叫醒她准备回去瓮中捉鳖,刚出帐就看见她起来了。
“还以为你睡死了呢。”章行简看她一脸疲色,应该是绷着一根弦没休息好,忍不住笑着损了一句。
徐晚确实没睡好,但这点疲惫还不足挂齿,以前在南荣她三天三夜不睡觉埋伏他的时候,还觉得越来越兴奋呢。
看着对面这个曾经被她痛击打退的昭明将领,她也好心情的笑笑。
章行简怎么觉得她的笑容有些诡异?
“走吧。”徐晚心思一收,面容变得严肃认真。
来时,他们将两匹马藏在了山坳里,朔阳大牢也已经让叶时和陆华做好了防备,就等着这个黑衣人回城了。
两人趁着夜色一前一后疾驰,终于在天色将明时赶了回来,他们直奔大牢,却看见门口倒了一片的人,而关押的牢房内假扮成陶顺的陆华受伤倒在地上,旁边躺着已经没有气息的陶顺。
章行简疾步上前扶起陆华,按住了他的伤口,将他带回都尉府疗伤。
徐晚找来军医后,两人在门口候着。
章行简脸色阴沉,徐晚也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沉重压抑的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
一刻钟后,军医包扎好了,让两人进去。
陆华背后挨了一刀,幸好躲避及时,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多流了些血。
章行简声音寒冽:“到底怎么回事?”
“那黑衣人不是一个人,有二十多人,各个身手不凡,闯入大牢后,直奔牢房而来,直要我性命,叶时将军从暗处出现助我,本已经快打退了,可陶顺忽然出现在背后,捅了我一刀,之后便被那他们灭口了。那群人训练有素,杀了人立马就撤退了,叶时将军带人追了出去。”说完这一大段话,陆华疼的直呼气,脸色煞白,挣扎着起来又补了句,“看陶顺的武功,与那群人相似,他定与那群黑衣人是同伙。”。
章行简脸色沉沉,而后抬手示意他休息。
徐晚与他对视,皆是眉头紧锁,忽然她想到了什么。
之前章行简问过她,昭明与南荣交换的是珍稀草药,那与北狄交换的是什么,如今看来,是战马。
陶顺是奸细,可他怎么知道自己怀疑了彭鹰,又怎么知道自己会去军营?
如今自己没遭到袭击的话,难道引他们去军营就是为了耍他们吗?
很快徐晚想明白了,他们应该就是为了灭口去的,真是好一招将计就计啊。
她脑中渐渐浮现一个猜测,“那些黑衣人里有没有彭鹰?他身高七尺,身体壮硕,还有就是他惯用左手。”
陆华回忆了之后,肯定道:“没有。”
看来夜里听到的马蹄声也是故意诈他们的,这是调虎离山。
徐晚立马转身就走,落下一句话:“回驯马场,那里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