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可以出宫了,门口有人等着您。”
等谁?谁等我?戚寒汀当真觉得莫名其妙,她在冷宫住了十年,谁都不认识。
徐氏收拾好了东西,两个人的东西加起来一个小布包。她一边搀着戚寒汀,一边给老太监塞了些碎银。戚寒汀看了看她发间,果然,她当了她唯一的银簪。
两人一瘸一拐的走出宫去,路上遇到的宫女太监都来回打量她们,窃窃私语着什么,随后又脚步急匆匆的走过,“都跟上,脚步麻利点,皇后娘娘今日出禅辉堂,可不能有丝毫怠慢!”
戚寒汀不是没听见,只是她从未见过皇后,又觉得自己不会再与这些人有瓜葛,这时满心都是紧张与兴奋,所以没有多问,只是咧着嘴对徐氏笑,不过总是疼的她嘶一声。“姑姑,我们是不是自由了?”
徐氏的思绪似乎飘远了,被这一句才拉回神,她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还不知是谁保了我们,以后...又当如何。”
前脚刚出宫门,戚寒汀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谁跑了过来,就被人架起了另外一只胳膊。“诶你...”
“参见殿下,我是阿南,是温大人的贴身侍卫,跟我来便是了,大人已在府中等候。”
“等下—!不是,温大人?谁?”
话都没说完,几个人齐齐的将二人“请”上了马车。
戚寒汀人已经坐在马车上了,魂还在宫门口飘着。要不是他们确实没做什么,戚寒汀都要怀疑刚出宫门就遭人绑架了,这点儿未免也是太背。
徐氏想了想什么,然后轻抚戚寒汀后背,以示安慰。
“温…应当是太傅,温珩漻。”
戚寒汀不免意外。“太傅?我何时与他有交集了?我们出宫莫不是他去向那位请示的?我就是个弃女,想来…没必要拉我做人质吧…都不会有人赎我。”
徐氏略思索。“或许,他有他的意图。”
戚寒汀都觉得好笑。“图我什么?图我无父无母还是无钱无权?”
徐氏沉默了一瞬,缓缓才道:“或许…只有看见他…就知道了…”
马车外人声嘈杂,应当是因为天下大赦,围着看热闹的人推推搡搡,面露喜色,商贩们更是卖力吆喝着,希望在今日多挣得些银钱,仔细听隐约着还有儿童的歌谣。
戚寒汀正不亦乐乎,享受着人群喜乐,侧着身子让凉风轻轻吹过脸上,遮盖了半分疼痛。
“殿下,到了。”
徐氏搀扶着戚寒汀下来,两人这才看清这座府邸。当朝太傅的府邸,只一眼望去,便不知道是冷宫的几倍。
越往里走,会发现这宅子更像江南建筑,院中建了池塘,横跨一座桥,其他小院沿水而建。栏杆上不知雕刻了什么花,显得静谧又悄邃。
戚寒汀忍不住驻足停留,没留意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殿下。”
声音像冰融了的水,既冷又清,却稳当的落人耳中,连带着凉意,一起渗入骨髓。
戚寒汀这才抬头看,男子着一身天蓝长衫,系一条白玉腰带,发间未见金玉,只一簪素银绾起。眉眼无戾气,尽是清和,抿着一抹笑意,不似上战场的英雄般气势凛然,倒透着一股“雅”和“润”。
他比她高了许多,此刻正微微躬身向她行礼呢。
“温大人,你好你好。”
戚寒汀不知道如何行礼,直愣愣把手伸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