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哚三姐妹是女孩子,帮不上什么忙,而六郎又太小,力气不足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
汤胡在一旁听着,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却又犹豫不决。
琪哚瞥见了这一幕,忙问:“汤叔,您有什么话要说吗?”汤胡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仍然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汤叔,咱们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琪哚笑着催促他。
“是的,汤大哥,我们是一家人,别客气。”谭德宝也十分真诚地鼓励他。
汤胡唇角微微一动,似乎下定了决心,轻轻跺了跺脚,说道:“好,那我就厚着脸皮问一句,七侄女,不知道你们这个藕塘挖完之后,以后还打算种不种藕?”
“嗯,如果藕的行情好,我们肯定会继续种,就算不种藕,也会考虑养鱼或者做其他的事情,总之不能让这片地空着浪费资源。汤叔,您问这个……”琪哚回答了他的问题,但她感觉汤胡似乎还有其他用意。
汤胡的眼中闪过一抹喜悦的光芒,继续说道:“七侄女,不瞒你说,我也想来帮你们挖藕,同时可以和你四叔一起照看这片藕塘,只是不知道……”
“啊,您不打算再去帮林家了吗?”琪哚又惊又喜地问道。
如果汤胡能来帮忙,那将会非常方便,而且能省下不少麻烦。
“林老四为人刻薄,跟在他后面干活,我们也受了不少委屈。我早就不想再做了。只是我们家没有田地,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适合的工作,所以才一直耽搁着。
我计算了一下,我在这里挖藕虽然辛苦,但挣的比在林老四那里多。而且我想,等这片藕挖完之后,不管你们是养鱼还是继续种藕,都需要平整这片地,雇人做事,我都可以来帮忙打下手。
嘿嘿,我说这些话有点厚脸皮,如果你们觉得不合适,就当我没说。”汤胡鼓起勇气,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他已经看出琪哚一家人非常厚道,给雇工们的工钱也非常不错,因此跟在他们后面工作让他感到踏实。再加上与谭德宝相识,他也不怕太寂寞。等事情稳定下来,我会考虑将妻儿接过来一起住的。”汤胡补充道。
琪哚迅速思考了汤胡的话,她觉得汤胡目前看起来是一个可靠的人,不像那些大奸大恶之徒。虽然不能轻易相信一个人,但目前情况来看,汤胡的提议还是很合理的。
她微笑着对汤胡说:“汤胡,如果您愿意帮忙,那真是太好了,我们欢迎您的加入。只是请考虑清楚,挖藕又累又脏,远不如您在林家时的体面和威风,一旦辞去那份工作,要想再回去可能并不容易。”
汤胡郑重地回答:“放心吧,七侄女,我不是三岁小孩,我深思熟虑过了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琪哚点头笑道:“好的,那就拜托汤叔您了。”
谭德金和谭德宝也对有汤胡的帮助感到非常高兴,表示感激。
决定之后,汤胡帮忙将藕筐抬到路边,谭德金将藕装上牛车,先带琪哚和六桔回家,而谭德宝则和汤胡留下来看守藕塘。
回到谭家庄后,在谭大马的帮助下,琪哚一家把藕筐搬回了院子。
谭德金忙着找搭窝棚所需要的材料,而谭大马则带着两个儿子去帮忙。
那天挖藕的工人陆续过来结算工钱,琪哚按照每个人挖的斤两数额,如数结算了给他们。
拿着沉甸甸的铜板,不少人的眼睛湿润了,按日计算的话,这是他们挣得最多的工钱。虽然辛苦,但绝对是值得的!
只有赵氏他们还没有来结算工钱。琪哚和徐氏一起,将几根藕用草绳捆在一起,先送给了谭族长,以示感谢。
“族长爷爷,这是刚挖回来的藕,特意送来给您和奶奶尝尝。”琪哚笑着将藕双手奉上。
谭族长的老伴谭奶奶面带慈祥的笑容,接过藕说:“谭大嫂,七丫头,你们真是太客气了。”
“是啊,这些藕可是花了不少钱才买到的呢。我们怎么好意思收。”谭族长看着藕,高兴得脸都红了。
他的高兴不仅仅是因为这些藕,更因为琪哚一家懂事懂礼,让他觉得没有白帮助他们。人际关系就是如此,帮助别人时,适当地表示感谢是应该的。这种感谢不仅限于言语,还需要一些物质上的表示,这就是人情往来的基本规则。
徐氏感激地说:“族长,如果不是您帮忙,我们家的藕怎么可能挖出来呢?这只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还请不要嫌弃。”
昨天如果不是谭族长出面相助,赵氏他们可能会卷入一场无谓的纠纷。
一番简单的谦辞后,谭族长接过藕,对琪哚说,如果有任何困难,尽管来找他商量。
琪哚微笑着表示感谢,然后和徐氏一起离开了谭族长的家。
回到家后,琪哚又拿了一些藕和豆芽送给了郑婉如,毕竟郑婉如是她不应该忘记感谢的人。
郑婉如看到藕后才知道了芦花坡的事情,琪哚这些天实在太忙了,都忘了告诉她。
郑婉如考虑着说:“十亩塘应该能挖不少藕,但一下子挖这么多,要一次性卖掉可不容易。如果卖不掉,我们就得想个好方法来保存,否则藕坏了就太可惜了。”“伯母说得对,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琪哚心中一松,这正是她所担心的,她不确定一次性能把这些藕全部卖出去。
但她已经有了一些主意,如果找不到长期保存藕的方法,就先加工成藕粉,然后再去卖藕粉。
郑婉如思考片刻后,安慰琪哚说:“琪哚,不要担心太多,先把藕挖回来,有货在手,总会有人买的。等你伯父回来,我会告诉他这个问题,让他也来帮你想想办法。如果能卖出这些藕,你们家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每当想到琪哚家未来要卖这些藕,她就觉得着急,一定要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伯母,又让您操心了。不过,这个问题还是别麻烦伯父了,他每天教书已经够辛苦了,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琪哚回应道。
她确实不敢去麻烦沈怀仁。
她对他还有一些小小的芥蒂。
郑婉如轻抚着琪哚的头发,温柔地笑道:“傻孩子,不要说这种客套话,有困难就要开口求助。”
“嗯,伯母,我知道,一定会的。”琪哚感激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