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可以。”泽朗道,“不过我认为没有必要。”
说话间,老杨和杨婶已睁开眼。
老杨回过神,看到明羲和泽朗,面露疑惑:“二位是......?”
虽然明羲暂不清楚泽朗具体抽走了老杨和杨婶哪个时间段的记忆,但看到二老糊里糊涂的神情,她确信他们脑中关于明羲一行人的所有记忆都被抽走了。
想到这里,明羲心念一转,心想既然来了花圃,又要等如意和阿招带崔达过来,不妨真如之前所说,趁此空闲时间进去挑些鲜花,便笑对老杨道:
“老人家,我和我这位朋友路过此地,见你家花圃中花儿开得好,想买些回去装点房间,不知是否方便?”
老杨和杨婶虽是花匠,但也是商人,此刻见二人相貌出众气度非凡,服饰装扮也非寻常百姓可比,便觉得二人身份非富即贵,闻言无暇顾及心中疑虑,也来不及细想这二人是何时出现在此,而自己又为何头脑发昏双膝隐隐作痛地站在院外。
老杨佝偻着身子,抬手向柴门方向,对明羲和泽朗热情邀道:“二位贵人请先进院中稍坐,想要什么花,我们为二位准备。”
明羲与泽朗对视一眼,见他并不反对,便笑着抬腿往院内走,边走边道:“我们暂居此地,只要摆在家中好看,香气清幽持|久即可,老人家可有推荐的?”
老杨习惯性一瘸一拐地拖着病腿,边迎明羲和泽朗进门,边殷勤笑道:“看姑娘要摆在家中何处了,厅堂首推百合,大气,寓意又吉祥,香气虽是甜香,却不算腻,放在通风的厅堂,即便是切花,也能保持五六天满室芳香。”
“若是书房,碗莲是很不错的选择,寓意也好,这炎炎夏日还能降燥静心,其次茉莉也好,香气清甜不腻,益于读书时定气凝神。”
旁边杨婶笑着补充道:“若是想放在内室或闺房,茉莉买盆栽的更好,花香绵长幽静,不仅晚间能安神助眠,白天见见光还能一直开花,这一整个夏天都有新鲜花看。”
说话间,四人已进到院内。
之前明羲一进到院中就被赤魔气和魔阵吸引了注意,无心留意院内布置,此刻再看,发现院内三间房屋虽是粗陋的黄泥茅屋,但都收拾地颇为利落整洁。
屋前夯实的土院平整干净,墙角堆放着锄头、剪刀、水桶、竹筐等一些花匠工具。
院子靠里侧的院墙边搭着一个用竹竿茅草铺就的大荫棚,棚下有一张木桌两条长凳,大概是平时修剪花枝、包扎花束的地方。木桌后荫棚地上的阴影中整齐摆放着数盆新栽植的茉莉栀子等盆栽。
迎着明羲和泽朗进门后,杨婶立刻赶在前面,跑进院墙边荫棚里,手脚麻利地拿起一块碎花蓝布巾将木桌与长凳仔细擦了一遍,回头笑对二人道:“二位贵人请先稍坐。”
明羲笑了笑:“有劳二位老人家了。”又对旁边老杨道:“那便按你们方才推荐的,百合与茉莉各要两盆吧。”
老杨闻言,笑呵呵地道:“好好,那二位先坐,我去堂屋给二位各挑两盆花开得又好又水灵的。”
见老杨和杨婶忙忙碌碌笑着进了旁边堂屋,明羲下意识往前边杨婶刚擦干净的木桌长凳旁走,可刚走了两步,忽然注意到原本和她并排而行的泽朗在身后停了脚步。
明羲疑惑回头,发现泽朗正微微蹙眉负手立于原地,惯常淡漠的神色中似乎多了一些纠结犹豫。
阿招之前说他家神君平素最爱干净,看来果真没错!
明羲兀自走到木桌旁,伸手摸了下桌面,又弯腰摸了摸长凳,发现一丝灰尘污垢都没有,便回过身举手给泽朗看:“干净的,快过来坐吧沈公子!”
在明羲连连招手催促中,泽朗终于走了过来。
虽然他确实走过来了,但在明羲看来,他步子迈得比平时小,尽管表现得不明显,但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这时,杨婶端着茶盘笑呵呵地从堂屋出来,边向明羲和泽朗走过来,边热情道:“今日这大太阳真是太晒了,二位若不嫌弃,喝口凉茶解解暑吧!”
“老人家,不用这么麻烦的!”明羲客气地说着,伸手一把将身旁泽朗拽到长凳上与她并排坐下。
“姑娘太客气了,这有什么麻烦的。”杨婶笑说着,在二人面前的粗茶碗中斟满凉茶。
“哦对了,二位再稍等一会儿。”杨婶似乎想起什么,又笑呵呵跑进那堂屋去了。
见泽朗坐在旁边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明羲有些猜不透他在想什么,顿了顿,凑近他低声问道:“如意和阿招那边情况如何?那崔达应当昨夜就醒了吧?”
泽朗闻言神情一凝,仿佛才回过神,温声道:“嗯,昨夜清醒后,今日上午便没了……”
“啊?!”明羲满脸惊讶,不自觉提高音量,随即意识到接下来的话不能让老杨和杨婶听到,又压低声音道:
“难道是被灼儿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