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糙的。
他这汉子健全囫囵的,活得好似……
他怎觉着,自己还没林哥儿过得好嘞。
又仔细想想他那一家子,孩子淘,男人邋遢。真是越想越糟心,越想越气愤。
怪不得他老得快。
比不得了比不得了。
他总不能盼着自家男人死不是。
林琢看着柳小生提着篮子,眼圈都是半黑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刚说罢,柳小生打了个哈欠。
“还不是我那婆婆,最近身子骨不硬朗,唤我去跟前看着。”
他看她并不是身子不舒服,而是看不得他们日子过得好。
没分家前偏心老三也就罢了,分家的时候不顾大树的脸面,硬是要跟着老三家去过日子。
前几年村子里人怎么说他们家闲话的,还是过年过节,家里做炖肉送到跟前儿,才挣得现在的名声。
最近怕是看见大树在县里挣了一阵子钱,想着法子捞钱。
他们每月会给一百文的孝敬钱。听着是少了些,可人在家里又能花多少钱。
在镇子里做工也才十五文一天。
这事儿自然不能说出来。
林琢不太清楚柳小生的家庭情况,只问候:“婶子她还好吧。”
柳小生随意摆摆手,“没事儿,老毛病了。”
听对方说没什么大事,林琢也便不担心了,摆摆手,道:“那成,你快回去休息吧。”
“行,我先回了。等得闲了带水哥儿来我家,我教他针线。”
林哥儿说让他帮着教水哥儿针线他还那惊讶呢,听了才知道,林哥儿前段日子生了大病,竟是到阎王殿走一遭!
手艺忘了也就忘了,活着才好。
林琢看着柳小生眼里的可怜越发实质,悄咪咪心虚。
他那一番说辞也就骗骗这些心眼子少的古人了。
林琢看着柳小生离开。
身后叮铃叮铃传来清脆的铃铛声音。
林琢转身去看,眼睛一亮。
嘿,是那男人。
牛车溜溜哒哒靠近。
然后……
不走了?
林琢看着牛停在豁了草口子的路沿,然后够着草吃。
饿了?
林琢视线上移。
黄成屠黑着一张脸,看着不争气的黄牛。
是么时候停不好,偏偏人在的时候停!
可偏偏他脸上黑着,胸腔内的心脏砰砰砰直跳,隐隐有些激动、紧张。
一时之间分不出究竟是谁没出息。
黄成屠木着脸拉进手上的缰绳,呵斥:“走!”
听着还有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黄牛被扯了一把,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