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苏余影语气急促,“等新工厂里的小光和采集口的晓遇见,这个星球转眼就会完蛋。再不跑我们几个人也活不下去!”
听令炸掉工厂后,李自航的结局来得迅速而屈辱。
就在爆炸的余烬尚未完全冷却,引发的混乱仍在持续发酵时,统帅便以雷霆手段,将早已准备好的“证据”,直接递交给了贝洛元枢府。
这些证据都一一指向李自航为打击风家、恶意制造爆炸案的商业竞争。
“恶性商业竞争,罔顾人命,动摇社会根基。”统帅的指控冰冷而精准,如同早已打磨好的匕首,将李自航钉死在耻辱柱上。
李自航逃回家后,美滋滋地想着问统帅要什么奖励。他从没睡过如此踏实的一觉,既能杀杀死对头的威风,又送了大领导人情。
他们待在家中等待统帅的消息,他心情大好想与况应凡亲近,却发现这个女人将面具早早地摘下,现在面对她只剩阴狠冷漠。
“哼!你别给我拽,”李自航捂着脸上被况应凡挠出的爪痕,语气故作凶狠,“厂子可是我炸的,你那点小动作算什么功劳!”
他不敢再像上次一样顺着脾气给况应凡一巴掌,现在的他口头凶狠,却也不会轻易惹怒况应凡,毕竟和统帅对话还得靠她。
几天后的清晨,元枢的人核实举报内容后,立刻派人上门逮捕李自航。
仍在做着取代风家、掌控医药命脉美梦的李自航,甚至没来得及见到统帅一面,就在自己家中被如狼似虎的执法队拖走,锒铛入狱。
他大叫着执法队的抓错人了,不能抓他,直到法庭上,面对着清晰的工厂录像,他都不肯认下自己的罪。
统帅会救我的,我被小人害了。他满脑子都是愚蠢的自信,不仅是统帅,他的伙伴兼妻子也会想办法把他这个大功臣弄出来。
而统帅听见李自航被捕入狱的消息后,让人将消息带给况应凡。
李自航被捕的那天她正好不在家里,她去情报点接收统帅的下一步指示了。
况应凡得知消息时,正对镜描画着新的妆容。她先是微微一怔,笔下的眉流稍稍偏离,随即,镜中那双美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诧异,但很快便被冰冷的了然所取代。
手机上的加密邮件中写着:经统帅安排,李自航以“恶性商业竞争”的罪名被捕入狱,证据确凿。统帅命你前去监狱告知李自航真相——我们不会救他。
她放下眉笔,嘴角甚至牵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丈夫?被捕入狱,哪怕是他死了也不足惜。
她想起当初为了取信于赫青,李自航配合她做戏时,那扇在她脸上的巴掌可是丝毫没有留情,每一记都带着真实的痛楚和羞辱。
事后,他也未曾有过半分温存问候。他们之间,早已只剩下互相利用和厌弃。
她冷静地擦去画歪的眉毛,重新描摹,妆容更显精致冷漠。
之后她马不停蹄地赶到对应监狱,统帅的人打了招呼,让两人见了一面。
李自航看见况应凡前来,以为是统帅让她救自己出去。他激动地拍着桌子,拿起玻璃边的听筒:“老婆,老婆你来了。是不是领导让你救我出去的?!”
况应凡眼见他眸中狂热的希望,毫不留情地泼去一盆冷水,她眯起眼睛,眼线凌厉:“李自航,你就是个废物,上头下令,完全放弃你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的神情从疑虑到确信,听筒不必拿在手里,单是他在对面的怒吼就足以让人听清,“我帮了她大忙,她怎么能不救我!我是大功臣!”
他激动地指着自己,像一头病入膏肓的疯牛,双眼肿胀,声音响彻探监室。
况应凡冷眼瞧着他的疯癫与绝望,沉默了良久,最后留给他两个字:“可,怜。”
随后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此刻她与李家的缘分已尽,与人互相利用的日子将会变成她辉煌人生的一段历史。
狱中,李自航经历了短暂的审讯,那更像是一场走过场的宣判。
在阴冷的牢房里,在无尽的悔恨、愤怒与对统帅狠毒手段的恐惧中,这个商业界悄然划过的流星,了无声息地断了气。
一颗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棋子,其归宿唯有被弃。
完成她人生中最后一件任务,况应凡明目张胆地走向切尔诺军营,边境线已然濒临崩溃,无心在意她的非法出入。
在会客厅,况应凡平静地陈述了自己“应得”的奖赏——切尔诺二首席的位置。
“听说这个位置空了很久,我想斗胆问统帅要它,作为奖赏。”
统帅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玩味的赞赏,像是打量一件趁手却无需珍惜的工具。
“如你所愿。”她爽快地应允,曾经死死攥着不肯交出手去的念想,如今在末日面前,犹如指缝的一捧沙。
早晚都会归于尘土的,记着这些又有什么用。
统帅公开宣布况应凡成了切尔诺的二首席,是整个军营除她以外地位最尊贵的人。
然而其他首席都看在眼里,这只不过是统帅哄孩子给的虚名。她只随手拨给她一支装备老旧、士气低落的残兵护卫队,确凿的军权,一分没有。
在她的心中,况应凡根本不配染指真正的权力,她只能吃自己给的边角料。
“战争开始了。”统帅嘴角勾起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容。
军营之外,世界的崩坏速度远超任何人的掌控。一大群小光抵达采集口,它们不安地呼唤着自己的同胞,原本身处族群的晓,被它们凄厉的呼唤觉醒了自我意识,发生畸变共振。
时间短暂,没有多余的机会让晓们适应自我意识诞生的过程。它们不受控地、接二连三地爆炸,采集口顷刻间沦为废墟。
采集口的畸变共振与工厂爆炸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连锁反应骤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