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他领着戴霜微去了玩偶屋,签了合同,办了手续。一个月后,戴霜微依照通知,去玩偶屋合作的医院做手术,顺利怀上了孩子。
老三告诉戴霜微,他特地跟玩偶屋要求让她在家养胎,不用去玩偶屋呆着。虽然平时老三总是欺负戴霜微,在危机时刻,她也只能紧紧抓住老三这根救命稻草不松手。
戴霜微给姐姐讲了事情经过,戴雪荣二话不说冲出门就要找老三算账。原来老三趁统帅不在家,逼妹妹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妹妹跟在她身后,根本拦不住姐姐,只好一路跟到统帅办公室。恰巧统帅,老三和老四都在,戴雪荣朝着老三走过去,手里一用力就是一拳,打得老三眼冒金星。
统帅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声呵斥道:“戴雪荣你干什么?你想在我办公室打人!”
“老大,你知道老三干了什么吗?”戴雪荣气愤地用手指着老三,手指头都在发抖,“他趁我不在这边,诱导我妹妹去玩偶屋,现在孩子都怀上了,四个多月!”
这种事情统帅真是闻所未闻,她知道老三和戴雪荣因为自己的偏心举动,开始私下有摩擦。但她没想到事情居然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于是生气地质问老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件事是真的吗?”
老三供认不讳,他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统帅听,既没有歪曲事实,也没有添油加醋,他承认自己就是不爽戴雪荣。
一边是从小到大带在身边的养女,一边是相处多年立了大功的爱人好友,还有一个刚收入麾下的小妖精。
三个人组成了一台好戏,以往他们之间小打小闹,统帅也就忍了,假装看不见。
现在她不能置之不理了:“老三,这一个月你就把手里的事情先交给老四,先去领罚,罚完了给我好好反思一个月。”
“还有你戴雪荣,喜欢打人的话,你也去领罚,叫你妹妹在家安心养胎。就这样,都下去吧。”
她以一种极其威严的命令口吻解决了这件事,不管公不公平,她只需要这两人得到应有的教训,给她安静一点。
眼见统帅生气了,其他人只好乖乖退下,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戴雪荣虽然还是很生气,但是老三也领了罚,她好歹气消了一些。
回去的路上妹妹拉着戴雪荣的手,跟在后面,眼泪汪汪地说:“对不起姐,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不用道歉,这本来就是老三针对你。我不在你身边,没能把你保护好。”
她依然记得那些日子,自己是如何从养母疏离她的事实中熬过来的。统帅告诉她,父母在她两岁的时候自杀去世了,从此姐妹俩就把统帅当成妈妈,还有一直照顾她们的麦麦。
有时做梦她还会梦见小时候和统帅待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她们住在山林里,统帅教她识字,陪着她睡觉。她始终搞不懂为什么统帅会变,她知道统帅身份特殊,可自己不是她带大的孩子吗?
后来统帅突然说为了大计,要严格培养戴雪荣,她要求戴雪荣成为一名合格的间谍,并考上研究院,然后接近研究院的下一任院长。
她经受了多年来自统帅失望的目光,统帅总是不满意她的努力成果。她找不到办法,一点也找不到办法,只能自我消解。她在这种严苛与疏离中麻木了,自此只当妹妹是亲人,其他人都不重要。
妹妹是妈妈留下来的宝藏,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爱着自己的人,她要用自己的努力保护妹妹。戴雪荣稍微大一些之后,统帅放宽了态度,她说戴雪荣能力已经十分优秀,可以担当首席的大任。
统帅一会儿亲近一会儿疏离的态度,让戴雪荣摸不着头脑。她们已经不复当初那份母子间的信任,所以戴雪荣索性拒绝了,却因此引来老三的仇恨。
统帅给的惩罚是鞭刑,戴雪荣让妹妹乖乖待在房间里,不要去看她受刑,妹妹想跟着去,却被她严厉呵斥。
她来到领罚的地方,统帅已经下发了指令,戴雪荣背对行刑人员,一阵巨大的疼痛在她的背部绽放开来,三鞭下去,她已然撑不住晕倒在地。
晕倒的前一刻,她并非意识完全模糊,而是巨大的疼痛麻醉了她的大脑以及整个身体,那股火辣辣的滋味让她的双腿颤抖,脱了力。
老三也和她受着一样的鞭刑,不过统帅给了老三五鞭。老三的表情让人看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满脸胀得通红,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滴下,双手紧紧攥着,眼睛瞪得快要突出来。
熬过五鞭的摧残,老三颤颤巍巍地扶墙站起,蹒跚着走出了行刑室。两个人都因为这件事吃了不少苦,一个怀恨在心,一个冲动至极。
戴雪荣几乎昏死了一个晚上,才睁开了眼,老三就比她惨得多,回到家他整整躺了一个星期,再也没能下地走路。
一醒来妹妹围着自己哭,戴雪荣把手搭在妹妹的手背上,安慰她说:“没事的,别哭了。至少他还挨了我一拳呢,我要是早些回来,你不至于吃这个苦。现在孩子也不让打掉,我有些害怕。”
“姐,你为什么害怕呢?”戴霜微不解。
“你这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啊,你以为那些人的钱那么好拿吗?孩子一落地拿钱走人,那是不可能的。”
说着,戴雪荣眼眶里泛起泪花,她抓紧了妹妹的手:“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真的很害怕你出事。”
话音刚落,有人推门进来,定睛一看是统帅,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统帅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不像是来嘘寒问暖的,但她问道:“伤口怎么样了?”
戴雪荣此时感觉很尴尬,她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态,什么表情去面对统帅,语气幽怨地说:“你自己掀开被子看吧。”
统帅掀开戴雪荣身上的被子,又撩起她后背的衣服,三条密密麻麻的鞭痕像被碾碎的蛇,触目惊心。但这种场面对于见惯了尸山人海的统帅来说,简直是小事一桩。
统帅放下衣服,给她盖上被子,平淡地说道:“我给你带来了医生,还拿了点稀奇的草药,你好好养病,医生会把你照顾好的。”
说完,统帅像自讨没趣似的,把一个棕色长条盒子塞到戴霜微手里,起身离去,顺手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