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道羽的脾气,钻起牛角尖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也就没再劝,转身匆匆离去。
门关上的一瞬间羽嘴里一口血喷了出来,好在这口腥甜并非来的突然,在他听到苏浩入狱后早已酝酿在心间,所以及时用帕子给接住了,以至于随后进来的石头并未瞧见。
“小公子!”石头进来时脸色同样难看,他将一封信递给羽道,“傻子走了,不过留下了这个。”
羽忙打开来看,可看了半天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最后用力捏了捏手心才让自己有些漂浮的魂魄镇定下来,这才看清了上面写着的字。
“暗门愿助玉王殿下一臂之力。”落款处还有一个暗处生花的图案,这是暗门的标志。
羽虽然不懂这纸条上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清楚若是有暗门相助,事情或许会顺利很多。
“还说了什么?”羽的喉咙在鲜血的刺激下发生了变化,出口的声音沙哑的好似哭过一般。
石头听在耳朵里先是一愣,再一看小公子的状态好像不大对劲,眼睛正直勾勾盯着一处,像是走火入魔,他不敢怠慢,一面回想一面道:“离开时学了几声狗叫,不知道什么意思?”
“狗叫?”羽嘴里嘀咕着,脑子却一片混乱,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心因为捏得太过用力被指甲抠破,正泛起丝丝疼痛。
“小公子?”见羽怔楞着没有说话,石头忍不住上前一步。
“殿下被打入大牢了。”很久之后羽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石头一听傻了,结果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就被羽的咳嗽声给惊住。
咳嗽声惊天动地,伴着汹涌而出的鲜血吓坏了石头,好在阿力正端饭进来,一看这情形赶紧去找教父去了。
毒姑圣来了,迅速止住了羽吐血不止的情况,当然也知道了羽发病的原因。虽然心里略有责怪,但还是冷静地接过石头递过来的纸条看了一眼,开口道:“此前殿下一直担心风月国和西凉勾结,怕北历百姓首当其冲,想找暗门合作阻止这件事。不过如今这事不急,要先设法将殿下救出来要紧,当然暗门若能在此时出手,救殿下也就多了一份胜算。”
“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玉哥哥会不会有危险,我我我······是不是······。”羽早已六神无主,话更是说的语无伦次,教父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果断出手将羽一掌劈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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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苏琮果真如苏浩想的一样派人召羽入宫共度腊八,结果羽病了,昏迷不醒。宫人进屋瞧过后发现情况属实便打道回府了。
羽的这场病来的正是时候,没有进宫也意味着没有让苏琮得逞。
而这样的错过,也给他们赢得了更多的时间。
毒姑圣打着“为小公子祈福”的名头命人在城内施粥,同时将几条消息悄悄送出去。
1、让宋召回地府人员,京中待命。
2、让宋送消息南下,命南疆军严防死守,以防南疆生变。
3、让青邪控制住三皇子,以备不时之需。
4、寻求暗门协助。
这些消息在施粥的过程中被人一一带走。他们有乔装成普通穷苦老百姓的地府暗探,有装成乞丐的烈火堂密探,还有假扮成跛脚和尚的花小草。他们不约而同前来又安安心心离开,并未引起虎啸堂的察觉。
而羽自醒来后也冷静了许多,至少没有像刚听到消息时那般情绪激动,且肉眼可见的成熟了,至少在教父给他吃药时再不嫌苦了,大口大口喝完后还主动要求用最有效的法子。反正镇定又冷静的模样终于又回归到了在烈火堂时雷厉风行的时候。反观阿力则越活越回去了,从昨日到今日整整哭了一夜,如今还红着眼睛蹲在角落抹眼泪。
“教父您说苏琮接下来会做什么?”羽病情稳定了,但吐血后的疲惫依然不减,说话时有气无力,不过这不妨碍他的思考,手里拿着京城的布防图和宫里的布防图看着。
“苏琮想必很快会派人过来。”毒姑圣一面收拾空了的药碗,一面给羽把脉,满脸愁容。
“是明着要我的烈火令了?”羽突然很想咳嗽,不过忍住了。
“不止。”教父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别有深意。其实毒姑圣压根不相信苏琮会让羽娶银儿,以苏琮对羽的执念,恐怕要的不仅仅只是烈火令而已。
教父眼里的深意,别人不懂,羽岂会不知,他沉吟良久后突然开口,“若是我去······。”
“万万不可!”毒姑圣知道羽想说什么,制止道,“就算你愿意进宫,同意将烈火堂拱手相送也无济于事,苏琮想杀殿的心昭然若揭,你去了反而促成他的不顾一切。你想,如今你手里的烈火令才是关键,苏琮之所以想控制殿下为的就是牵制你,只要你一日不交出烈火令,殿下就不会有危险,反之殿下难逃一死。”
“玉哥哥死了对他来说难道不是一件麻烦事吗?”羽不相信苏琮不怕,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南疆军对上。
“他可以像对待太上皇一样对待殿下,你说一个活死人能有什么能耐?”毒姑圣猜想苏琮之所以对外说是反省思过其实是怕走漏消息激起民愤,不敢大张旗鼓包围玉王府也是这个道理。
被教父这样一提醒羽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实在太不切实际,也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有苏琮在,玉哥哥就无法在京城立足,因为苏琮不会让他好好活着,哪怕他根本无心皇位,所以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劫狱。
“教父,若是劫狱,咱们有多大胜算?”羽担心苏琮会像对苏丙一样给苏浩下毒,但好在宫里有自己人,还有鬼面隐藏在暗处,让他多了几分安心。
“不好说。”毒姑圣也想过劫狱,只是宗理堂有重兵把守,劫狱怕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