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惊风拍案而起:“我警告你!少胡来!要是被秘境的主人发现了,把你丢出去再削个一两级境界,你就知道死这个字怎么写。”
白徵听罢脸瞬间沉下,将泛黄的纸张一掌拍开:“没兴趣。”
“真没兴趣?”明惊风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徵:“那可是上古时期遗落的神剑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那个小徒弟应该还没有本命剑吧?不趁着这个机会去捞把神兵回来,难道天天守着那把没有灵力的破铜烂铁过一辈子吗?”
“我自会给他打造,就不牢宗主师兄费心了。”白徵说话间,手心溢出了汗。
这段时日里赶着给楚栖缝制过年新衣,竟然忘了打造本命剑这等人生大事!
按照仙门中的说法,剑修的本命剑大抵有两个来历:一是重金求得金贵陨铁亲手打造,二是机缘巧合下神剑认主。
世人往往得其一者已是绝配,但若两者皆握在手,那便可以称霸天下、舍我其谁了。
上岳宗的副宗主尚净就是这么一号人物。
以前茯茗地的中心有处辽阔的山中湖泊,某日尚净路过此地乘凉,不知道感叹了句什么,引得湖底肆意震动。
忽然,一柄利剑破水而出,尖啸着朝人飞来。
尚净反应迅速,闪身躲过了迎面而来的寒光,紧接着被追了半个山头。
那柄剑发了疯似地朝人追打,声声嘶鸣宛如尖叫。
许是沉睡湖底太久,憋了满鞘的绮山剑灵光大作,追逐间在山坳里炸出了一朵朵石块做的烟花。
等到尚净终于跑不动了,回头一看愕然发现,那湾如翡翠碧绿的湖被填成了废墟。
那柄剑离了尚净半丈远,心虚地弯着剑身,过了好一会儿才小跑两步贴在人身边蹭了蹭。
尚净这才反应过来是神剑在认主。
这场碧湖冤案也不知怎么地就传了出去,被后世的人改写成了尚净一怒劈山岳的传说。
“那尚宗主岂不是很冤枉?”楚栖蹲在溪边,看着白徵给自己打剑,撑着头好奇问道。
白徵斜睨了楚栖一眼:“不,他很享受。”
“啊?”楚栖失望道:“不实的传言也不能欣然接受吗?”
白徵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面前之人,实在想不明白好好的孩子,怎会生出这么个榆木脑袋。
“你觉得,一宗之主因看不出来神剑认主而被追得满山跑,和他为了保护神剑一怒劈山填湖的故事,哪个强?”
楚栖张了张口:“前者。”
“那不就对了。”白徵幽幽道:“趋利避凶乃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上岳宗名为天下第一大宗门,怎会允许自己的副宗主干过这种又傻又笨的蠢事?”
“那师尊您是怎么知道事情真相的?”楚栖崇拜地看向白徵,仿佛他的师尊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因为为师躲得快,没被填在湖底。”
“?”
白徵不去看小徒弟的神情,若无其事地拿起剑细细检查两次,以确认是否仍需精炼。
“给你打的本命剑,收下吧。”他将剑递给面前乖巧的红衣人。
楚栖紧忙站直身子,一撩衣袍郑重跪下,双手接过:“弟子,谢师尊赐剑。”
声音昂扬,中气十足,倒是个身康体健的。
白徵哼了一声:“起来吧!我又不是皇帝,何须你做出这般接圣旨的模样?”
长宥仙尊打的剑和他自己甚为相似,剑身修长,轻薄流畅,剑柄处精心雕了一朵芙蓉花,独自盛开在虎口刚巧能握上的地方。
楚栖起身,目光落在寒光灿灿的剑身上,指尖抚过丝滑如锦,心中压不住激动欢喜。
“给它起个名字吧!”
白徵瞧着楚栖眼中光芒越盛,心头那一点不安消散许多。
楚栖想了想,飞身回到竹篁里翻出纸笔写了又写,撕了又撕,直到傍晚时分才满心欢喜地捧着墨迹寻到白徵,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在端着什么稀世珍宝。
白徵见状不禁失笑:“写的什么?让我瞧瞧?”
楚栖走上前去,将书了两个大字的纸张放在了书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