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哽了一下,泄气地咽回了后半句。
“要不试一试?”沈音求证似地看向众人。
“我没意见。”常少岩率先表态。
冼峥和林清点了点头。
傅念敛去眸中复杂神色,说了声:“好”。
“喂!别聊天了,你们两个怎么想?”沈音看向吊在队伍最后说悄悄话的两个人。
“我们没问题!”孟语宾立刻回答。
樊知越的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悄悄地戳了下孟语宾的背:“你有没有发现,傅师兄看起来心情好像很不好。”
孟语宾看了眼低头沉默的人,把樊知越拉去了旁边,低声道:“他一向如此,运气总是比旁人差了些,你这段时日别在他面前提起上岳宗了。”
“为何?”樊知越不解:“是不是和那个阮溪棠有关?”
孟语宾点头叹息:“上岳宗出了个绝世天才,每次仙门大比总是能拔得头筹。傅师兄运气不好,每次抽签都对上他。”
樊知越睁大了眼睛:“这么倒霉?”
孟语宾说:“你想想,寻常人到了他这个年纪,即便突破不了步虚,最少也该化神中后期了。傅师兄前几次大会就是顶着金丹和元婴的境界上去打的,所以才一直被上岳宗的人当笑话看。要知道,一个人的笑话看多了,也就逐渐传开了。现在整个仙门里,连那些三灵根四灵根的外门弟子也敢瞧不起他。”
“我记得傅师兄是单灵根?”樊知越愈发觉得不可思议了:“那他为什么只得金丹后期呢?这分明不合理!”
“因为他是自力更生,没人教他呀!”孟语宾无不惆怅地感叹道。
“怎会如此!江长老不是他的师尊吗?怎么会没有人教呢?”少女的惊呼不经意间道出了人间苦楚。
“你或许不知道剑修多费钱吧!”孟语宾长叹道:“随着修为的精进,他们的剑要不断地捶打淬炼方能跟得上修为。剑身锤炼的精度直接决定了他们能将剑招发挥出多大威力,锻打一次就要百万灵石起步。”
短短几句,引来少女惊呼。
高不可及的巅峰忽然变成了不知民间疾苦的销金窟,任谁听了也只会觉得唏嘘惋惜。
孟语宾仍旧补充道:“凌岩峰目前绝大部分的收入,都是靠着江长老在山下打挂算命一个一个子挣回来的。不是说他不负责任不管徒弟,但确实腾不出时间来,有心也无力啊!”
樊知越结结巴巴地想要补救着什么:“那楚长老呢?他不也是凌岩峰的长老吗?”
提起这点,孟语宾更惋惜了:“楚长老白日要给我们这些学子上课,晚间要备教案,能亲自指导傅师兄的时间也不多。”
“余师姐他们?”少女咽了咽口水,艰难地给傅念找着希望。
“他们就更不必说了,这姐弟二人常年流浪在外,听说是在追查白峰主神陨的真相,十天半个月都回不来一次。况且他们也没有什么立场来指导教学,毕竟傅念是江长老的弟子。”
他负手而立,看向前方认真尝试着以血试阵的人:“有时候我都在想,命运到底能苦成什么样,才把一个天赋异禀的人逼到如此境地。”
“你别看他人淡淡的很柔和,心底想必早已疯了。推己及人,我若是他,未必能像他一样保持着面上的温和谦逊。”
樊知越躲在后面悄悄抹了一把眼泪。
就在此时,沈音在前方探出头大声喊道:“你们两个在那边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试阵,就差你们了!”
“我们?”樊知越指了指自己,小跑两步走上前去:“需要做什么?”
“咬破手指,点在门中的图腾上。”沈音指着那块被染红的石雕道。
两位少年一前一后依次照做。
“不应该啊!怎么会没反应?”常少岩看着纹丝不动的门犯了难。
林清看了眼徐徐关闭的结界,忽然道:“我们每个人在心魔幻境里看到的字都不一样,或许有什么说法也未可知。”
“你的意思是,依次用血把字拓印上去?”沈音睁大了眼睛,茅塞顿开道。
“有道理,我先试试。”傅念在指尖处蛮狠地一咬,将“落”字地填了上去。
沈音紧随其后跟了个“万”,而后林清顺着碑文的顺序在开头书写第一个“凤”字。
“凤凰落,万物生,这些壁画究竟想讲一个什么故事?”
将“物”字落笔的常少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块帕子擦着手上的血,看着面前不尽相同的字迹,喃喃道。
随着最后一个字加入,“咔”的一声,石门开始震动,紧接着一条缝隙缓缓打开。
“成了成了!”樊知越雀跃着摇着身边人的手臂,踮了两下脚。
孟语宾的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石门开启,漫天凤凰纹样的祥云映入眼帘。一柄参天宝剑被无数巨型铁链锁着,斜插在正中间的岩石高台上,四周尽是断裂的红色深谷。
沈音睁大了眼:“这是……刚才壁画上的那柄剑吗?”
林清心神大震,看向高台,久久不能回神。
“这是……剑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