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个断口斜着向下,明显是被利器切断的。”常少岩拿起那截绳索分析道:“如果这是向上攀爬的索梯,按照人的习惯,断口应该呈现平切或者略微斜上的走向。”
“除此之外,他们应该会留下锁梯垂到悬崖下方,而不是从崖边就被切断了。”阅历明显更充裕的傅念补充说道。
沈音凝眉:“如此说来,这里应当有人来过。”
樊知越听不懂:“可是,这条绳梯若是朝着崖地的方向去,他们是怎么在切断顶部之后还能爬下去的呢?”
“这个简单。”常少岩用手比划:“先把这节绳索切开大半,但不切断。待到他们所有人都顺利到达崖地的时,这个切口已经摇摇欲坠了,临门一脚最是方便,用力拉扯,绳梯不就能断了?”
“这群人看起来真是手段狠绝的货色,刚下去就要断了来人的后路。”沈音沉声道。
孟语宾看着黑乎乎的崖地,心头不由漫过一阵恐慌:“现在怎么办?没有绳梯该怎么下去?这里深不见底的,咱也不敢乘着法器直接向下落啊!”
“要是司楷师叔当年愿意收个徒弟就好了。”樊知越无不想念地感叹道。
“打住!”孟语宾道:“我可以死,林知均这种东西绝对不能进鸣山宗!”
“怪了,你不是对谁拜进鸣山宗都无所谓吗?这会子怎么开始挑三拣四的了?”樊知越像是看到母猪上树一般啧啧称奇。
孟语宾不爽道:“我也是有道德底线的人好吗!像他这种惯使阴招的,谁知道会不会哪天在背后给我也烧出几个大窟窿。”
林清抬头,看向孟语宾的神色里带了探究,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闭上眼,感知着山崖底下翻涌的风声。忽然,一丝兵刃低吟递进林清的识海。
很轻,很微弱,但带了急切的呼救意味。
他心神大震,来不及多想,终身一跃跳了下去。
“林清!!!”
坠落的速度很快,但没有想象中的可怖。在触及尽头的一瞬间,他骤然拔剑,秋泓在地面轻轻划了一道痕,不深不浅,弧光闪过间卸力轻巧,人在空中转了半圈,稳稳落地。
崖底有水,坑坑洼洼地像极了凌岩峰后山的岩泉。
他向前走了几步,看到石壁上亮起了光。定睛一瞧,竟是几个大小不一的洞穴连在此处,涌动的结界做了门,向里一望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指尖擦过藏于衣领内的传音符:“沈师兄,能听见我说话吗?”
不一会儿,沈音的声音传来:“可以,你现在怎么样?可还好?”
“毫发无伤。崖底不深,你们可以下来,落地前记得使些巧劲儿。”林清说罢,不忘提醒一句:“对了,底下有坑坑洼洼的水潭子,不知深浅。你们下来的时候注意些,别掉进水里了。”
“崖底有路吗?”傅念一贯温和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有,三个门洞连成结界,看起来应该藏了东西。”
“境中境?”沈音道:“你在崖地别动,等我们下去。”
林清只在附近徘徊,门洞外不知被谁燃起了火把,中间的那道结界前好似有灰烬残余在地。
他伸手上去摸了摸,放在鼻尖轻嗅,不禁冷了一张秋月面。
“发现什么?”
匆匆赶来的傅念看到林清蹲在地上出神,指间不知道在揉搓着什么,将白玉染了灰。
林清抬头看向众人:“这里有灵力残留,我闻了一下,大约是火木土三灵根。”
沈音听出来言下之意:“只有一个人?”
“对!”林清将指尖的灰搓去,持剑站起身:“孤身前来,或是散修,不足为惧。”
他目似寒星,手指轻抬指向正中间的洞穴:“我选择这扇门。”
傅念一愣:“我们要分开行动吗?”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贸然说话。
沈音思考半晌,带头做了决定:“分开吧!三扇门,三处机缘。我们僧多粥少,聚集在一起未必能将这处地方探索明白。”
傅念点点头,没再说话。
林清闻言,说道:“你们随意,我不改了。”
他垂了眼,盖住一闪而过的寒芒:“我断不会允许这个人将机缘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