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赶在黑暗破碎前将那会发光的珠子紧紧护在身下。
“哐啷”声响,他又回到了灰扑扑且空无一物的岩洞。
常少岩在怀里摸索了几下,突然嘴一咧,大声地说道:“我出来了!晚饭记得留我那份啊!”
他刚将珠子收入纳戒中,正准备离开试炼之地。忽然,四周洞穴开始剧烈摇晃,山石砸落地面轰隆作响。还未等常少岩做出什么反应来,地面忽然裂了一条吞人的缝隙,他没稳住身形,瞬间堕下了无尽深渊。
“救命啊——!”
“砰!”
几道烟灰砸起。
“你们还好吗?”沈音第一个爬起来,看着突然从上层掉落摔进废墟里的众人。
穿着最少的孟语宾明显伤得最重,他趴在巨石堆上,半死不活地抬起一根手指,还未立住便软了下去。
樊知越无奈地哼唧了几声,将关节活动了几下,确认无碍后方弱柳扶风地站起,给自己施了个还魂术。
旁边传来了一声虚弱的笑,温温柔柔地像水一般滋润:“还魂术有些大材小用了吧!给那一位治治倒还可以。”
樊知越朝斜倚在石块上悄声喘气的傅念吐了吐舌头,说了一句“我怕死”,转头便朝孟语宾走去。
常少岩意外地毫发无伤,他站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心疼地勾起破破烂烂的袖子:“我这下是真的要成乞丐帮的头头了。”
做过乞丐的傅念哑然失笑,出声安慰道:“没事,还是要比乞丐的衣服好一点的。”
常少岩不满地扯断了几根洋洋洒洒随风晃动的丝线:“傅师兄你这话说的,好像见过一样。”
傅念笑容一顿,别过头,藏去眼中的晶莹。
沈音皱着眉将衣服上已经秃噜的绣金线剪齐,清点了一下人数,疑惑道:“林清人呢?你们有见过他吗?”
常少岩和樊知越面面相觑,齐齐摇头。
“孟师兄,你不是跟着林清进的一个洞穴吗?幻境破了之后可曾见过他的身影?”沈音朝着那边问道。
孟语宾抬起抖得不成样子的手晃了晃,以示没见过。
“傅念,你呢?”
沈音犯了难,不由自主地看向最年长的傅念:“你在干什么!”
傅念斜卧着,手上捏着藏在衣襟里的传音符。
“嘘,别吵!”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朝着符那边问道:“你刚刚有从上层掉下来吗?”
传音符那边停了一停,再亮起时那边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忽大忽小,听起来还喘得急。
“掉下来了,你们往洞穴唯一的大路走,遇到岔路就左拐,快!追上来!”
“是林清?”沈音探头道。
“对!”傅念扶着岩壁站了起身:“林清叫我们往这边走,一路左拐,快追上去!”
“什么情况这么着急!”趴在地上装死的孟语宾快速爬了起来问道。
“说是有个人,打了他几下就往外跑。”傅念收起传音符,带头就朝着山道里跑:“估计喊我们是去当救兵的吧!”
林清根本没想过让人来当救兵。
他收起传音符,秋泓剑一扬,面若寒霜:“既然我已经拿回了户籍文书,那就证明我不再是虞都林家人。林公子说话还请放尊重些。”
“尊重?”
对面的人很是夸张地笑了一声:“林清,别以为傍上了楚先师这条大腿你就是攀高枝了。一个五行皆废的人,装什么剑修?”
林清似乎被对方的不讲理气笑了:“林知衡,我怎么不知道你有眼盲心瞎的传承?”
“眼盲心瞎?”林知衡重复着念了一声这几个字,记忆忽然被带到了十个月前的林府,当时那个红衣人把自己赶出去后也是这么说的。
“无契印无灵力的赝品,也就配骗骗你们这些眼盲心瞎的蠢货!”
“你找死!”林知衡突然全身灵力暴起,抬手将一道符飞了出去。
林清神色微动,抬剑就将符纸削成了两半。
他意外地怔愣一下,手指抚上了微微颤动而鸣的剑锋,眼中划过一丝满意。
削纸如风,是把好剑。
只是这般淡淡欣赏宝剑的神色,落到林知衡眼里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嘲讽我?”
眼见刚飞出去的符纸被削,林知衡心神大震,眼中不由蒙上了狠厉:“林清,你不也传承了楚栖目中无人的模样么?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无能竖子,安敢狂吠于此。”
林清拭剑的指尖一顿,抬眼间笼上了一层杀意。
“俗话说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你骂我,我可以当听不见。可是你骂楚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