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索勒也是一个演技派,好像之前的所有不愉快都从未发生,他也从未挑拨暗算,鞠躬都快到脚脖子,道谢得很是诚恳。
“此次宛丘之难多亏了四位侠士,净玥山的恩情宛丘没齿难忘,这里有一些小东西,不成敬意,还请四位侠士笑纳。”
的确很有诚意,这些所谓小东西可以是极尽宛丘之力了。
足足四大箱子,灵芝药材,犀牛角,灵兽皮…可以说无论是炼丹炼药还是练器都是佳品,是修仙者梦寐以求的。
“族长客气了。降妖除魔是净玥山职责所在。”
阿芙还没惊叹出声,凌知澜直接婉拒了索勒的礼物,然后话题一转:“猰牟杀人之时,会散发一种体露,使屋中之人昏迷不醒,因此没有察觉亲人惨死。但猰牟却不能迷人心智,控制人夜唱歌谣….阿黎的异常行为,尚不能完全定案。”
凌知澜提出的问题,正点出了众长老心中的疑惑,里览直言问:“仙士有何见解?”
“像是某种小鬼。”
“小鬼?闻所未闻啊…”
众人惊惧互看,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索勒脸上僵了僵:“竟是如此…可宛丘是世外灵气之地,鬼魅不得聚集,仙士是否有什么误会?”
凌知澜目光扫去,直视着他:“就怕有人特意召唤。”
索勒的神色并无闪躲,而是很正常的疑惑:“…可驭鬼术是魔宗的啊。”
他的意思很明显——若真是如此那这件事情和魔宗脱不了干系——他在摆脱嫌疑,但他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凌知澜的眉头微微一皱。
仇泠一直在角落安静的喝茶,此时他斟了一杯茶,递给索勒,唇角自然的扬起:“先生莫不要张冠李戴,魔宗驭鬼术是驭鬼杀人,而区区召鬼那只能算是一种巫术,巫术不限修为…..比如你就可以做到。”
索勒没有接过茶,他的脸色迅速难看起来:“仙士何意?我乃一族之长绝不会行此腌臜之事!”
仇泠嘴角上扬的幅度更大了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说比如。咯,喝口茶吧。”
索勒尴尬的接过茶,勉强的喝了下去:“仙士开玩笑了。”
“仙士是说….我们族中有人使用巫术召养小鬼?”
仇泠看过去,说这话的人是一位白发老者,他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他记得他,可以说对任何人只要一眼他便不会忘,这人叫隼似,应该是上一任族长,比索勒更有威望一些。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有时候怀疑的种子更能杀人,仇泠轻轻的看了他们一眼,只淡淡一笑:“自己想想有没有和谁有什么过节吧。”
最后目光落在阿芙身上:“走了,阿芙。”
他话说一半,拍拍屁股走了。
屋子里留下的人个个心惊胆战,就好像告诉他们村里有随时会爆炸的火药,却不知道火药被埋在哪里。
众人互相看了看,绞尽脑汁思索自己有没有得罪过谁,村里有没有人蓄意报复,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
“各位莫要太担心,若再有人行此邪术,净玥山不会放任不管的。”凌知澜宽慰众人道,他的话无疑是一剂定心丸,人们的心安定了些,纷纷感恩戴德。
“那就拜托仙士了。”
“是啊,净玥山必然会主持正道的!”
“仙士大恩,无以为报!”
凌知澜略过了他们,目光落在索勒身上:“对了族长,听闻库康有疾修养在家,现今可好?”
人们这才意识到的确好几日没见到库康了。
“库康染疾?何时的事情?”
“族长你怎么都没说?”
“可有大碍?”
可一声声关心却让索勒如芒在背,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儿无碍,多谢关心。”
“替我问好。”
凌知澜依旧谦逊有礼。
他没有直接点出,而是在敲打,希望他就此收手。毕竟他不过是一介凡人,也没有直接杀人,他不好出手处置。
宛丘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但新的难题更让人头疼。
凌知澜看着仇泠阿芙离开的方向,眸色深邃。
他到底是谁?若他是大哥,为何如此古怪?若他不是大哥,那他为何会我凌式剑招?听闻魔宗有一种功夫能炼化旁人的功力为己所用,若他真是假冒,那大哥如今可谓凶多吉少…
就在处理完猰牟之后,凌知澜便传信回净玥山,向白眉上人回复了这边的情况,也询问了大哥此况异常。
师父回信说:“世间幻术达此境者仅鬼主一人,徒儿勿轻举妄动,为师自有安排。”
师父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
他的确不能轻举妄动,若眼前的大哥真是仇泠假扮的,那他来宛丘的目的决不会只是除妖那么简单…
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真大哥又在哪?
绝对不能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