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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恋恋月城 > 第11章 金花有诈

第11章 金花有诈(2 / 2)

已是夜里九十点钟的样子,有了前面输钱的教训,我开始学了乖,开始仔细观察别人是怎么玩的,这时脑子才清醒点,坐在我对面的小鬼佛一直很沉默,手上香烟一支接一支,也不喊,也不大叫,只是脸上偶尔有些细微的表情。他从不会一见大牌就上满,他总在蒙,偶尔诈,但他这偶尔一诈我们都以为他牌大,最后都被吓跑,结果他又拣个大便宜。

我爱诈,但牌好的时候对方牌小就跑了,我是一点也捞不到。牌差跟着又输了好几大百,几把下来,又输得差不多了。

快凌晨的时候,我已经输红了眼,嘴里胡乱骂着,最后几把一黑到底,结果把小鬼佛那借来的两千又输了。

算一算,这个晚上我借了五千,再加上自己原来的几百,都输得精光,这个晚上真的是背到了极点。我骂骂咧咧地出来,风一吹,冷静下来想想到底是谁赢钱了,这一想不要紧,这才发现真正赢钱了的竟然是小鬼佛!他妈的,这算什么!

我正气头上,没想到鬼佛他也跟着我出来了。

我看此时鬼佛就像催命的白无常。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以为他不外乎怕我不还钱,于是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不认账!回头会还你。”

他递给我支烟,淡淡地说:“没事,今天在这儿输了,明天会赢回来的!”

第二天我从草棚里醒来的时候,头痛得要命,痴呆呆地想了半天,才发现这次赌大了,不经意就欠了别人五千块钱。

我正在想着,手机突然响了,一个陌生的本地电话:“兄弟,我是你严大哥。”

我说:“严大哥你找我有事?!”

“鬼佛昨天回来给我说你输了点小钱?”

我说:“是的,大哥。”

“这是小钱,算在我的账上,就算是我的见面礼如何?”

我呆在那里不晓得怎么说。

“兄弟,鬼佛借给你的钱就算我给的见面礼了,我前天给你可不是瞎说的,我听孃孃说你学的经济管理?兄弟考虑一下,就给我做做账。要是跟我干得好了,以后一个月三千还有其他提成。大哥我最近催工程款,缺个人给我计量。”

我有点小激动,久旱逢甘露,不过如此!但严老大自己可能不知道,我还是知道财务做账跟工程计量是不一样的。再说,天底下哪来免费的午餐,不如回去问问我妈再说。

我说:“谢谢大哥,我回去问问我妈,再给你答复,你看如何?”

“也好,你问问,我等你答复。”

“什么,这苕倮儿打你的主意啦?”那天回家我才一说,我哥还没有听完就扯着脖子骂了一句。我爸不说话,我妈放下碗,等我哥说完,沉默片刻,这才说:“大仁,不是说搞工程不好,要是换个人我们巴不得你去。严老大现在在跟二大队的石娃儿争沙场,这两个都不是好东西,石娃儿屁眼黑得很,前面就放出狠话来说谁要打他沙场的主意,他就把谁活埋在他的沙场。你要是被牵连进去,人家让你怎么死你都不知道。再说严老大几兄弟钻头觅缝的,也向来做事不择手段,就说这前面雇过一个城里退休的工程师,人家一把老骨头干了几个月,最后把人家逼得一分钱没拿到不说还差点送了老命。他要你去催款,要回来还好,要不回来脏水都泼在你身上。我看,严老大这几年手下人才汇聚,尽是些吃五恨六的二流子、乱杆苕些,你就不要去了,也不多你这一个!”

我觉得我妈讲的这个严老大跟我这两天认识的严老大完全是两个人,我说不会吧。

“什么不会,你社会经验太浅了!严家手上是沾了血的。”我哥很激动,呛声道。

我妈继续摆:“以前贾老大开录像厅和茶铺,你王孃亲自给我摆的,晓得杨家堡子火娃儿怎么死的?”

我浮想联翩:王孃当时站在十多米外的柜台边招揽客人。她回过头,就看到几个喝茶的客人从椅子上滑落在地,一个手持长枪的年轻人钻进了一辆面包车,消失在长板桥上。

这是2008年1月,一个有着冬日暖阳的周六下午。和往常一样,一家露天茶铺里,坐满了喝茶、打牌的客人,王孃和她女儿坐在一张椅子上玩玩具。隔了两张桌子,她的一个熟客——火娃儿和三个弟兄在喝茶,旁边还有一个掏耳朵的。枪响之后,这五个人倒在地上。

“跟香港黑帮片一样。这么多年了,你王孃什么没见过,但回忆当时场景,声音仍然发抖。”

“后来怎么样呢?”我问,“没抓到?”

“抓到个屁!等警察赶到现场拉起了警戒线,问你王孃是否认识死掉的三个人。她想了想说:‘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她害怕得罪火娃儿的死对头。”

“火娃儿是谁?”

“是谁,锅盖梁操哥老大之一。那时火娃儿刑满释放不久,放出话来要找一个死对头算账,还想跑到你李孃寿宴上闹事。但火娃儿连当天都没能挨过——下午,他开着一辆黑色小车载着三个小弟来到滨河路,把车子停到滨河路一根电线杆下,走上河堤茶铺,一个小时后被一枪毙命。”

“那是谁干的嘛?”

“谁?你说还能是谁?”

“警察不查啊?”

“管啊,可查来查去最后就不了了之了。人家在州里有关系。”

我听得手心冒汗。在回严老大的话之前,我纠结,恐惧。我欠他债,欠他人情,除非我把钱给他还了,不然还真有点要拿自己抵押出去的样子了。可是要去哪里才能弄得到那么多钱呢?我沮丧地坐在床上。

找刘鸿借点?想起她一副演戏的嘴脸,我又否定了,虽然我们上了床,但充其量只是炮友,冒昧地去找炮友借钱,觉得自己就像患了阳痿;她要真给我演上一出戏,我才是赔了子孙又搭上个自己,这我受不了,再说就算她演了戏肯借给我,我又拿什么去还她?

找我哥借点?人家已经鄙夷我这样的兄弟到了极点,怎么开得了口说?

对了,找大淫虫。

我给他打了一上午电话,都无人接听。

人要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这时候我才真的是发现自己弹尽粮绝了。现在我就是个输红眼的赌徒,我的眼睛布满血丝,面目狰狞,随时准备伸手要钱。

我坐立不安,本能地往镇上去。时间已近晌午,我在这个绝望的镇上漫无目的地转悠,每一个从我身边经过的人、每一处商铺都吸引着我,一种强烈的犯罪欲望开始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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