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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祸心(1 / 2)

 第18章 祸心 我从表舅家出来的时候,两肋依然隐痛,心情非常郁闷。给刘鸿打电话,这回倒是接得利索,但似乎很紧张。我说:“出来陪我喝杯茶?”

她立即拒绝:“现在不行,我男人吸毒给抓进去了,我要去给他送衣服”。

她没等我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我无处可去,正想着,电话响起来。我以为是刘鸿,却是一个陌生的本地电话。

我有点失望,再一听,原来是严老大。

我们约在长安路上长板桥附近一家茶馆。严老大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冥思苦想。严老大掀门过来,丢了盒烟给我,看我脸上有伤,问我:“兄弟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给大哥说,西昌黑白两道还没有大哥我摆不平的事。”

我连忙摇头,说:“没事,大哥,我自己不小心摔伤的。”

“这样——那大哥我直说了,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上次请你给我公司做账,孃孃不要你去,我庙门小,容不下你,这也难怪。不过这次,哥要做的是件名利双收的事,大哥郑重邀请兄弟你给我做个军师,帮点正忙,你可千万不能推了!”

我说:“大哥你什么紧要的事,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是这样,我上次给你说过我要参选今年的村主任,这屁大点官,我原本不想去劳这个神,可你哥我嘴浅,上次喝了酒把话都说出去了,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如果这回不参加选举,你大哥的脸就在西昌搁不下去了。”

我说:“那大哥,你要我做点什么?”

“外国人选总统都有个幕后选举团队,兄弟你也给大哥做盘顾问,策划、想办法,关键是写东西。如果我当上了村主任,一定提你做村委会的文书。”

我说:“哥,你高看兄弟了,不过大哥你要写什么?”

严老大说:“你就给我写几篇歌功颂德的文章,挂到网上去,贴吧也好,论坛也罢,不行就发微博,然后再找人跟帖,咱也算宣传宣传自己,不然哪个选我。”

我说:“大哥,我好多年没写东西了,怕是要错字连篇了。”

“这个不怕,关键要有深度!”

我噢了一声,喝了口茶,想想,邓家堡也算是中国政治体系的小小缩影,三十多年稳定的政治局面,已经在中国基层形成一个稳定的利益阶层,很自然的是以家族为核心,严老大作为一个曾经的弱势家族长子,现在村里的首富,没有那些官员家庭出身的子弟那样得天独厚,从小跟什么政治素养、政治意识不沾边,没有显而易见的起点上的优势,受的教育也不如人意,关系网的作用力影响不到他,也唯有如此才能进入权力层了。

我试探着说:“大哥,你老板不是当得很好吗?”

“老板再好有屁用,一个小小的镇长就能把你给灭了!”

“好吧,大哥,你是自我革命啊。人家说,几千年来的阶层固化问题,毛主席当年的解决手段是革命与‘文化大革命’,你倒好了,自我革命!因此一定要大智慧与大方略,要主动借助你现有的优势。”

“说得好,兄弟!所以我才要去选一盘村干部!刘邦当年也就是跟我一样,先是在乡间打打杀杀,后来投靠了秦朝,当了一个乡派出所所长,把自己洗白了。秦朝政权崩溃,刘邦趁机起事,最后抢得了天下,又成了国家最高领导。鬼佛这个哈本儿就没看得那么远,以为要学刘邦,他总是觉得会打架就是一切。我给他说,这是什么时代了,你再会打,打得过武警吗?一个小破娃,无名无姓谁认得到你嘛!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还就不信了!自我革命,好!”

严老大礼贤下士,两次三番,算是三顾茅庐。我说:“那行,大哥,你说一下,我记点下来,回去整理一下吧。不过,我就像陪曹操喝酒的关公,酒温尚余时,冷看刀光起,我说大哥,你当年的事不会有影响吧?”

“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现在派出所当年抓老二的那几爷子都是我的兄弟伙了!”严老大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高度专注,始终微笑,偶然流露出一种小个子特有的狡黠和调皮的表情,叙说当年败局,仿佛在说一件他人的事。

“你看除了写文章,是不是还要请谁吃顿饭?”

“大哥你请谁呢?”我问。

“我开始本来想请全队的人吃饭,可有朋友提醒我说去年广东有两个候选村主任的人,雇用20多辆中巴车争相宴请全村9000多名村民吃饭,一吃就是十多天,百万元说花掉就掉了。钱花掉也就算了,结果得不偿失,最后还落得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镇上朋友给我说,这就是不懂‘政治’,哪能这样大规模‘撒网’呢?一下子请这么多的客人,就等于一个客人也没请。这样的饭局早已经失去了请客的本意。大哥我想的是与其撒胡椒面似的请客吃饭,不如来点更现实的——直接封红包点穴。”

我说:“大哥,鲁迅曾经说过:中国不过是一个巨大的灶房。我们都不过是这个大灶房里的食客。国宴,家宴,不过都是吃饭,都是饭局。这既然是局,就要设好局,局设好了可以张扬势力,可以收纳或排斥,可以论资排辈,更能攀比高下。大哥你不是喜欢看历史吗?鸿门宴就是一个好局,里面请客的是项羽,被请的却是刘邦;三国里青梅煮酒,请客的是曹操,被请的是刘备,所以谁请客不重要,谁被请才最重要。”

“兄弟你说得太好了,那你看我要请谁?”

我说:“大哥,谁是你的对手你就请谁!”

“不错不错!看来我确实得请我的对手吃吃饭喝喝茶啰!呵呵,果然是大学生,聪明!王二麻子这村主任也干了好几年了,古人说得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风水轮流转,今年也该转到我这儿了!好个鸿门宴,我也给他来一个!就这样,兄弟!完了我再请镇上几个领导坐坐,至于坐哪里,还要怎么设局,局里要结个什么瓜,我们俩计划着再瞧。那,今晚上你跟我一起去和王麻子吃饭?”

我想了想,说:“算了大哥,我下午还要跟我爸掰苞谷呢。”

严老大急着要去请王二麻子吃饭,走的时候又一定要开车送我回去。我说:“大哥,今天我们都各有所忙,你权当欠我一顿饭,下次再补。”

严老大开着他的车急驰而去。我在长安路附近晃了一圈,沿着迎宾大道往锅盖梁方向走,远远就看到三岔口,那里有座铁路桥,桥下是宽阔的公路,桥上就是铁路。我的脚就渐渐往铁路桥走去了。沿了桥头护坡的石阶,最后索性走上铁道,顺着铁路一路往北走。

此时已是黄昏,列车从我身边来了又去。大约走了两个钟头,终于看到了那片甘蔗地。现在甘蔗长得又高又密,蔗林顶着一层新绿,下面铺着一层灰白。而周围的玉米地里已经是蜜黄一片。我穿过高高的甘蔗林,远远地就看到了那棵为汉子的梨树。

我快到草棚边的时候,我家的狗很激动地窜出来,我看了看,发现似乎有人来过的痕迹。但爬到铺上去看,又没有缺少什么。我正纳闷儿,突然手机响起来。

我拿起来,电话是沙马子打来的。电话那头很吵,沙马子在那头很紧张地给我说,“阿哥,你到哪去了,我找了你好久……我一会要到你那儿……你必须帮我个忙……”然后声音就小了。

我竖着耳朵想再听仔细一点,她说:“哥你什么都别问,帮我看在哪儿挖个坑,越深越好。”

我莫名其妙,正想问她出了什么事,她却很不耐烦地给我说:“哎呀,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多问!”

我原本想挣了工资赶紧把沙马子的钱还了,刚才打电话过来以为是来要账的,却没想到搞出更多的事情来了。

我头皮发麻,但还是拿起锄头,在苞谷地里转了一圈,又到甘蔗地里转了一圈,虽然不知道沙马子要做什么,但听语气绝对是坏事,而且还不像是在开玩笑。

但是,不管她要埋什么,那坑肯定要选个不易被察觉的地方才对。

苞谷马上就要收,收了苞谷砍了苞谷秆就要找人来犁地,好撒播小麦。甘蔗地里呢,甘蔗林又高又密不好使锄头,眼看天就要黑了,我看见狗伸着舌头卧在草棚底下,心头一机灵,跳下田埂,把草拨开,然后在草棚底下挖土。

我挖得一头大汗,估计最多也就是埋个旅行箱什么的,所以挖得很大,快要挖好的时候,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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